早上七點整,鬧鍾準時響起。
月璃用力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昨天上半夜被那黑貓嚇得魂飛魄散,下半夜又因為何學長和他女朋友分手的事情興奮得睡不著覺。據她不完整的分析與統計,她昨晚的有效睡眠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困啊,困死了。可是,今天早上第一節就有課,而且還是不能不去上的課。
這節課的名字叫“三國史”,其實隻是個通選課,不是多麼重要。
可是,上這堂課的是一個姓吳的老教授,年紀倒也十分大了(據她目測,至少得有七十五歲),別看他顫巍巍地好像站也站不穩,精氣神卻十足,言辭犀利條理清楚不說,訓起話來還特別大聲,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管理學生的手段非常厲害。
每節課都點名,每兩個星期寫一份五千字的論文,上課隨堂測驗……這是他們最深惡痛絕的事情,他樣樣都全兒了。月璃那叫一個後悔啊,當年選課的時候,小晨她們都勸她選最好混的“日常心理輔導”,而她偏偏看了cctv的什麼“品三國”,一時鬼迷心竅,就選了這門課,現在想退也來不及了。
話說她昨天去圖書館,就是想去寫吳老頭布置的論文,結果竟然睡著了,沒有寫。這下論文交不出,要是又被抓到曠課遲到,可以想見,她這門課是別想過了……
沒辦法,她隻好暈暈沉沉地起了床,夢遊一般地梳洗過後,抓著兩個菜包一袋豆漿,飄啊飄地飄進了教室。總算是沒有遲到。
雖然沒遲到,卻也來得晚了,最後幾排好座位都給坐了,就連一二排最邊上的視覺死角都有人占領了。沒辦法,她隻好隨便找個位子坐了。吳老頭說話像念經,催眠功力深厚,她一開始還堅持聽了兩分鍾,後來上下眼皮忍不住開始打架,再過了兩分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陪周公下棋去了。
迷糊中,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月璃,月璃同學是哪一個?來了沒有?”
月璃睜開眼,就見到吳老頭拿著一個點名冊,中氣十足地在那裏念她的名字。
“月璃來了沒有?好啊,又是一個逃課的,論文也沒有交,這是什麼學習態度?”
她這才意識到老頭在點名,立即慌忙站了起來,叫道:“吳老……師。”差點叫成吳老頭,“我來了,我來了。”
吳老頭扶了扶鼻子上架著的老花眼鏡,瞪了月璃一眼,又低下頭去,用筆在點名冊上寫了幾個字,一邊道:“月璃同學,上課睡覺是對老師很不尊重的行為。”
糟糕,老頭肯定在我名字旁邊做了記號,她趕緊說道:“吳老師,您看我這是初犯,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吳老頭看也不看她一眼,繼續問道:“你的論文呢?”
“呃……”天啊,又戳中了她的死穴,“忘記帶了。”看老頭臉色不善,又馬上補充道:“下次一起交,我這篇寫了快一萬字呢,查了很多資料的,就是出來太急了,忘記了。”
“月璃同學,你請坐吧。我在這裏重申一下交論文的時間,每雙周周三下課以前,過期不收。我在第一節課就已經講過了。”
說完,吳老頭再也不搭理我,又接下去點名了。她滿臉沮喪地坐回座位,這回真的慘了,給吳老頭盯上了,以後的日子估計難過了。
月璃萎靡不振地半趴在桌子上,等著吳老頭下課。期間,吳老頭向她提問三次,她一次也沒有答出來,隻見那老頭拿著金筆在點名冊上一次又一次地打叉,到了最後,月璃基本上市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了,這門課估計多半是白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