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畫風突轉,易名軒手持天寒,白衣被鮮血染紅,像是開出花兒一般。她已經擋下了五波進攻,腳下的屍體越堆越高,無數鬼麵如潮,包圍著易名軒等人,隻見白衣女子手持寒劍,不停砍殺,鮮血飛濺至銀麵,可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就這樣站在成堆的屍體之上,足是那份殺氣便讓人膽怯的不敢向前,而在她眼裏看到的,仿佛這些人都不是同類,或者,她從未把她劍下的人當人看待。

洛河衛士收信後迅速趕到,場麵混戰成一團,無數白衣將鬼麵重重包圍,慘叫之聲穿破雲霄。

“亡月教眾聽著,凡是束手就擒者,皆可免去一死。”

溫世天望著遠方,心中明了大勢已去,突然大笑起來,模樣十分猙獰,卻不再靠近炎羽。隻見他快步朝前飛去,穿過明月樓前的樹林,消失不見……他如今隻有一個信念,殺了易名軒,殺光洛河城所有人!

炎羽見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縱身躍下樓去,一把扶住冷霜,兩人如同以前相靠禦敵。

月亮升上了明月樓上空,一陣逆風朝易名軒襲來,她直覺退開,卻發現溫世天勁直站在她身後。

雖然他還是一樣的新郎衣,紅袍黑領。可他的模樣卻變得不似人了,通紅的雙眼,嘴角還生出了獠牙,就連他的指甲也如同利器。

在這樣狂風驟起的晚上,月光散發著銀光,照射著霜與雪的顏色。白衣女子持劍對持著紅袍,而無論她的速度都快,溫世天都比她更快,就連天寒劍這樣的利器也傷不了他。果然,突變成狼人的力量是十分恐怖的,絕非人力所能對抗。

女子遠遠後退幾十步,大聲命令洛河弟子全部撤離,而她必須留下牽製溫世天。

亡月教眾雖然死傷不少,卻也還餘下數千,在鬼麵人的層層包圍之下,溫世天瘋狂似的向白衣女子攻去。

他的手指甲尖長鋒利,甚至一把抓住了落下的天寒劍,而他的手掌流淌著鮮血卻也渾不知覺,抓住天寒劍的手更加用力了,竟能牽製著易名軒在空中旋轉。易名軒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天寒劍落在了獸人的腳下,鬼麵趁機將易名軒團圍,無數刀刃從她頭頂落下…………

在如此危機的時刻,獸人卻發狂似得殺光了靠近易名軒的人,那些人兒被利爪所撕裂,讓人望而生畏。此時的溫世天已經完全沒有人性了,就像護食的野獸,而把那些鬼麵當做了搶食的敵人。隻見獸人一路殺去,飛灑著血花,鬼麵人被這般殘忍的教主嚇得忘記了反應……如同綿羊!

原來,教主竟然是這樣的怪物。

在一片慘叫聲中,隻見易名軒拿起天寒劍轉身飛去,獸人的餘光一喵,放下手中的鬼麵,以風般的速度截住她。而易名軒早已揮動著天寒劍,隻等這近身一擊,獸人的爪子撕碎了她腹前的白袍,流淌出大紅的鮮血。而獸人襲她的那支手臂卻被天寒劍活生生的斬下,獸人倒地哀吼,亡月教眾無人再敢上前一步,生怕又被溫世天活活撕碎。

炎羽與冷霜匆匆趕到,兩人都受了傷,易名軒捂住腹部命令道。“快…離開這!”

三人快速逃離亡月教,而教內慘叫之聲穿透雲霄,獸人雖然以是獨臂,但攻擊力一如從前,一出手便是致命。一身紅衣如同修羅,所到之處哀吼遍地。無數鬼麵從亡月教逃出,外麵卻是洛河城一萬衛士,降者不殺。

可這一戰,卻進行了三天。

明月樓前的紅袍被積雪掩埋,那個注定孤獨一生的男子再也不會醒來,溫世天是死在他自己手上的。子時剛過,他仿佛又見到二十一年前那一幕的重演,隻是這一次死的人更多,或許溫叔說的對,像他這樣的人本就不配活著。或絕望,或悲傷,他眼角被冰封的淚卻不會有人察覺。

炎羽在雪地中跪了整整三天,冰雪蓋過她的膝蓋。白衣女子迎風站在明月二樓,腹前還隱隱透著血紅,看著茫茫雪地中的新娘與新郎默默的歎息。

最後,易名軒一把火燒了明月樓,那樣奢侈華貴的宮殿,背後的殘忍血腥,以及那些本不該存在人世的彼岸花,在這把火的洗禮下通通終結,燃燒殆盡。

她走向跪在雪地中的紅衣女子,聲音依舊冰冷。“起來吧,若有下次我定不救你。”

“多謝……易姑娘。”炎羽的聲音有些發抖,失去知覺的雙腿卻站不起來。

很多天後,炎羽終於走進了易水閣的另一院,冷霜依舊一襲藍袍,擦拭著他手中的玉長弓。

“你為什麼救我?”她問道。

冷霜似乎太過專注眼前的長弓,既然沒有發現來人,尤其是她的問題,讓他有半刻的停頓。

“因為,是易姑娘的命令!”

“你為什麼隨身帶著這支弓,卻從來不用呢?”

“因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炎羽沉默離開,從那一次過後,她並再也沒有進入易水閣的另一院。

因為她知道,他的曾經。經曆過一段刻苦銘心、生離死別的愛情,那樣的他怎會再愛一個人呢?

倒是自己,多生了多餘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