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風潮無法撲滅,網絡中的暢所欲言根本就找不到真正的源頭,因為參與進來的網民太多了,最後連知名的專家、教授都被這股風潮所吸引,激發消退的熱血而加入。
‘神秘軍團’的人數越來越多,聲勢越發的浩大,難以預測,靠一場‘街戰’而曝紅網絡的‘神秘男’到底有何魅力,擁有如此大的號召力。
不過,網絡上進行得再激烈,再讓人熱血沸騰,現實中卻如往日一般的平靜、和諧。
身處牢房中的何凡也對此一無所知,他坐在隻有微弱的夜光照射進來的牢房裏,像個孤獨的夜行客一樣,靜靜的躺在床榻上,目光一片清澈 ,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腦子不斷的轉動,在分析著此案的種種,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陰謀。
至於何人所為,有什麼目的,他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可不想死了還給人背黑鍋。
他不是聖母,也沒有那麼偉大,平平安安,簡簡單單的活著是他的向往,雖然自從林冉舒出現之後,這種向往離自己越來越遠。
“當!”
走道盡頭的鐵門被打開,熾烈的光線從外麵照射進來,映亮了整條走道,同時一部分光線散射進了何凡所在的牢房裏。
潘重陽身材高大健碩,孔武有力,如同一個鐵血漢子,步伐堅定,氣勢威嚴而雄峻,走到牢門外,筆直的站著,像一杆標槍似的,銳利的目光猶如夜空中的星辰,明亮而迫人。
“炎家已發話,不會接受任何的和解,也就是說,案件在三天後開庭是板上釘釘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何凡坐起來,走到他的對麵,兩人中間隔著一排鐵欄,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皆沉默不語。
“我說,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嗎?”
兩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時間不知去了凡幾,像身處空曠的宇宙之中,這方天地隻剩他們相對而立,孤獨的堅守著。
“有什麼證據?”
雖然潘重陽沒有直麵回答,但這句話卻讓何凡那顆悲涼的心有了一絲波動,眼眶微微濕潤了一角。
他後退了一步,對潘重陽的信任行了一個禮,他明白潘重陽的意思,也知道對方肯定是心有疑惑,並不是真如他在審訓室說得那樣不可辨駁。
首先是那個人證,居然在何凡被捕的第一時間,就自個兒送上門,義正言辭的指證何凡就是謀殺者,且將印有何凡指紋的凶器帶在身上。
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急促,像是事前布置好的,時間拿捏得過於恰當,讓人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也正因為如此,生性嚴謹,做事要求完美無錯的潘重陽才會決定夜探何凡,就是因為心有疑惑,不解決,不順清,根本就難以入睡。
這就是深入骨髓的職業病,隻要有一絲疑惑不解,就會渾身不自在,滿腦子都在念著、想著,放不下。
“沒有。”
何凡重新向前走了一步,微微抬頭看著潘重陽,現在的他因為潘重陽的信任而稍稍放開了心扉,沒有像在審訓室裏一樣的抗拒與防備。
也許是因為夜晚容易讓人拉近相互之間的距離,在昏暗的牢房中,一老一小兩個人靜默不語,相互對視了許久。
“我知道了,還有一個消息告訴你,因為種種原因,清港市沒有律師敢接你的案子……”
何凡聞言,目光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重新亮起光芒來,讓一直緊盯著他的潘重陽心下微微詫異。
這個年輕人從被捕到現在,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了,表麵看上去跟一個普通的平民沒什麼差別,怯弱、微卑,根本就難以讓人生出威脅感。
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他的做法與反應,卻讓人耳目一新,如同瞬間換了一個人似的,讓人都不知道如何評價他。
“不過,如果你有那個自信的話,可以選擇自辨,司法部會有相關人員跟進。”
潘重陽說完,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腰身筆挺的離開了牢房。
“晃!”
厚重的鐵門關了,連同照射進來的光線也一同被收了回去,牢房再次恢複空曠、肅冷、靜寂。
何凡站在鐵牆前,靜靜的看著潘重陽離開的方向,片刻後,默默無言的走回床榻上躺了下來。
這一夜,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不平凡的一夜,注定烙印在心海深處,久久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