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堅定的誓言(2 / 2)

山林茂盛而繁密,大地上一片生機勃然的朝氣,溪河潺潺,春色無邊,風景如畫,秀麗多姿,美如仙境。

古獸出沒於茫茫的山林中,巨禽展翅在天空中遨翔,沒有一絲戾氣,沒有一縷爭鬥,祥寧得讓人心安、祥寧。

牧民在廣闊的草原上驅散著成群的牛羊,他們的臉上帶著溫和與發自心底的笑容,遠處傳來孩童嬉鬧的悅耳歡笑聲。

然而,就在這春光明媚,欣欣向榮的祥靜而安寧的世界中,一道眩目的血光將天日劈碎,風雲翻湧,來勢洶洶的擠滿天穹。

“轟隆!”

驚雷乍起,響徹無垠蒼穹,震碎靈魂般的雷鳴在長空咆動,天色瞬間昏沉了下來,鳥雀尖鳴,萬獸嘶吼,像一部高潮迭起的交響曲。

“呼……”

驚雷過後,天地陷入了昏暗,如同黃昏降臨,死氣沉沉的天地繚繞著淡薄的霧靄,視野一片朦朧與模糊。

冷冽的颶風就在這個時候猛卷而起,其破壞力驚人,四處奔逃的牛羊一片片的被卷上高空,茫茫林海被推毀成平地,巨禽拚命掙紮,卻也難逃被卷碎的命運。

血雨漂灑,每一寸空間都被波及到,任何的有形之物皆逃不了被颶風撕碎的厄命,呼嘯天地的狂風直接將這方世界摧毀。

直到最後,天穹突然裂開,一株綻放著金芒的古蓮紮根而下,其根須成千上萬,難以估計,快速的伸展,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古蓮很璀璨,金光滔滔,通體晶瑩剔透,像黃金澆鑄而成,具有極真實的質感與澎湃的聖威,其上麵隻有三瓣蓮葉,搖曳生姿,蕩漾出一層層縹緲如煙的漣漪,向著四麵八方擴散。

“哧!”

如同感應到熟悉的氣息似的,搖曳著晶瑩蓮葉的古蓮全身一顫,自其頂端的地方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華,直上雲霄,將一片鉛雲打散,綻放圈圈的光芒,如水波般圈圈蕩漾,洗滌著天地。

這一場場異變,看得何凡心馳目眩,像置身於神話傳說的世界中,心緒一起一伏的,波動得曆害。

厚重的呼吸、沸騰得難以抑製的血液、向往的思緒、震蕩的心潮,無一不在訴說著他此時此刻被震撼了。

悲喜交加,驚駭異常,比之最為經典的科幻電影還要令人激動,隻是,此時此刻的他卻僅是一個無力摻合的看客。

當一切歸於平靜,畫麵消散之後,何凡還呆呆的抬著頭,像座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心神還顫抖著,久久無法平息。

而旁邊的少女叢筠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大變化,周身繚繞著朦朧的雲煙,顯得更加的縹緲而悠遠,明明近在眼前,卻讓人感覺像是遠在天際盡頭。

“潮起潮落,紀元生滅,不斷更迭、重複,你還有說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勇氣嗎?”

她的話音清冷,氣質素雅而清貴,仿佛之前那個虛弱且任人宰割的赤身少女是一場幻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冷如霜雪,深邃得如同一片無垠的星空。

“當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降臨到頭上時,你有巔覆或者挽救塵世的力量嗎?”

“文明被阻斷,真相被埋葬,一切又將從頭再來,循環不絕,永無休止。”

少女叢筠的話越發的冰冷,像一盆盆凍裂靈魂的冰水澆到他的頭上,將他徹底澆得心緒混亂,遍地狼藉。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還有,你是誰?”

清醒過來的何凡雙目湛湛,神態嚴肅,看著被雲煙繚繞,顯得格外聖潔與虛緲的少女叢筠,沉聲問道。

“孤獨前行,從青春年少血戰到遲暮,舉世皆敵,滿天血戰,想休息都不能……”

這時候,少女叢筠的五官越發的朦朧,漸漸的失去了蹤影,被雲煙隔斷,何凡能看到的是麵前有一片白色的煙雲在飄蕩。

“再見,希望你……活著……”

在何凡那驚駭的目光中,少女叢筠的身影慢慢的變淡,縈繞周身的雲煙開始紊亂,像電壓不穩的燈光,少女的話也斷斷續續的。

最後,所有的雲煙炸開,化成紛落的花雨似的,如同滿天的繁星在齊墜,飄落到地上,蕩出一圈圈光漪,消失不見了。

何凡竭力呐喊,拚命的想將所有的光雨重新凝聚在一起,他像瘋了似的,心底空落落的,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失,再也找不回來了。

直到日落月起,筋疲力盡的何凡雙眼空洞無神,神色悲寂的仰躺在地上,十根指頭一片血肉模糊,身上更是血痕累累,但他像是沒有痛覺一樣,渾然不知。

“昔事已塵埃落定,未來卻變數無窮,總有一天,我會撥開迷霧,了悟一切。”

當他恢複無窮鬥誌,精神滿滿,立下有生以來最堅定的誓言時,天穹突然炸響,一道閃電狂舞而出,貫穿天地,直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