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帶我去醫院,我知道刺殺不會停止,加上當時通訊不便,我不能回家,她就背著我,在雪裏狂奔,一直把我帶到她家。我當時真想不明白,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個練家子的。”
“我在她那裏養傷,她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後來我好了,卻不舍得走了,借口我被仇家追殺,無依無靠,她是個心軟的,就把我留了下來,打那之後,我倆就經常一起討論醫學,切磋武術,她性格豪爽,卻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不管世俗目光,隻管自己快活,和我一模一樣,我不可抑製的喜歡上了她,然後……我們兩個就私定終生,因為那時候她是孤兒,她也以為我是孤兒,所以我們兩個的結合很自然。”
“但是……我是陳家大少爺,怎麼可能一直躲著?哪怕她住在山上,我們鮮少出去見人,我終究是被找到了。我永遠都記得,當她知道我騙她,知道我有妻兒時,看我的目光,她是個愛恨分明的女人,所以我一被帶走,她就給我留下了一封書信,從此帶著你父親離開了京城。”
“我被父親綁回了陳家,不準出去,我求胡大姐成全我和你奶奶,希望她和我離婚,能讓我迎娶你奶奶,給她一個名分,她不同意,一心想讓我回頭,我為了逼她跟我離婚,開始冷漠對她,甚至對我們的孩子不管不顧,結果……結果……”
陳江河到這裏,捂著臉,痛苦又懊惱的搖搖頭:“我一直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女人,以為她終究會對我妥協,誰知,她性格剛烈,被我弄的心灰意冷之後,竟然親手勒死了我們的孩子,自己也懸梁自盡了。”
聽到這,我的心裏“咯噔”一聲,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老淚縱橫的看著我:“這麼多年來,他們母子去世時的樣子,一直都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胡家來鬧的很厲害,我們陳家那時候又出了事,被上頭罰了,你太爺爺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我被推到了家主之位,處理那些事情。等事情處理好了,喪事辦好了以後,我再去找你奶奶,才現了那封書信。”
“你沒有去找他們。”我忍不住插嘴道。
陳江河搖搖頭:“沒有,我本來去找她,也隻是想告訴她,我們兩個這輩子都沒可能了,我的老婆孩子因為我死了,我不想她死了以後也不瞑目,你奶奶自己走了,我覺得,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我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對不起你的老婆孩子了,還要對不起我的奶奶和父親?你的老婆孩子無辜,難道我奶奶和我爸就不無辜了嗎?”
陳江河低下頭:“對不起……”
“我爸是怎麼和你相認的?”我忍著怒氣,問道。
陳江河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他:“你爸是九歲的時候……去陳家找我的,我才知道,你奶奶因為我的事情,深受打擊,鬱鬱寡歡,身體健壯的她最後隻活了九年就撒手人寰,而我卻不知道,她原來在走的時候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兒子,我很想好好疼愛,可是,整個陳家都不歡迎他的存在,我因為對亡妻和另一個兒子的內疚,總是不敢對你爸好,加上為了叫那些人放心,讓他們知道我不會把陳家家主的位子交給你爸,我故意對他很冷漠,他的性格和他媽一樣剛強,被欺負了以後,從來不跟我,終於,他受不了了,逃離了京城,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他成為了整個華夏的地下勢力之主……”
我看著陳江河,他此時滿麵痛苦,:“我沒資格做一個父親,是我把我兒子逼的走到了那一步,他甚至不肯喊我一聲‘爸’,我知道,我的人生是徹徹底底的失敗的。”
我冷冷的:“沒錯,你的人生是失敗的,但這不怪別人,都怪你自己,陳江河,你你愛我奶奶?不,你誰都不愛,你隻愛你自己!”
陳江河看著我,低聲:“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但是為時已晚,我當時想的是,就算你爸不原諒我,但他是我兒子,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麼也要保護他。我知道上頭對他很不滿,哪怕他為了你媽改邪歸正,也無法讓上頭信任,而若上頭真的要行動,我又怎麼阻攔的了?所以,為了讓上頭放心,我偷偷找了你媽,叫她同意去……”
我狠狠地瞪著他:“夠了,不要再了!接下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陳江河,我告訴你,無論你是出於什麼原因,至少有一點你必須承認,那就是你沒有用陳家的勢力,給過我爸一絲一毫的庇護!他雖然是混地下勢力的,但他是個好人,他沒有做過一絲一毫辱沒你陳江河身份的事情,是你,是你自私的冷漠將他推入了深淵!”
完,我站起身,看著他:“我對你痛失妻兒的事情不感興趣,我也一點都不同情你,那是你自己造的孽,我隻可憐我的奶奶和父母,他們何其的無辜?陳江河,你憑什麼欺負他們?你欠他們的,不要妄想能從我身上還清,我不接受,永遠都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