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殷母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
“爸,您果真要讓霆宇出國?”殷母雖行動上不掛念著自己的兒子,但心裏卻是懸著一根線,她明顯的是不希望老爺子的回答是肯定的。
殷老爺子慢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手揉了揉臉,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斑斕。
“北雪,這是他生在殷家,就要去奮鬥的命。”
陸北雪,是殷霆宇父母,就是殷母的名字。
陸北雪眼底黯然:“爸,不要說我私心,我是舍不得。”
殷正擎正是殷老爺子的名字,殷霆宇的爺爺。
名如其人,如果不帶最後一個字,那諧音就變成了胤禛。
殷正擎做事的雷厲風行絲毫不差於胤禛。
家族事業在他手中之崛起,打拚了快半個世紀,殷家的在商業界的地位,雖不及國企那般名聲大噪,但也絲毫不遜於。
殷正擎聽到陸北雪這話,眉頭輕皺著,煩躁著:“北雪,不要怪我狠心,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但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我早已決定。”
陸北雪手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抬眼,眼底是一片蒼涼,她的兒子要離開自己了?
還未來得及開口,殷正擎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即刻打斷了她:“北雪,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
“……”陸北雪欲言又止。
茶,由滾燙到溫熱,再到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殷正擎遲遲沒有隻字片語,陸北雪隻是感覺度日如年,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做,該如何去阻止。
終於:“北雪,四十年了,我從二十歲就開始打拚,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年了。
當時的我,一個字,窮。
我怕窮,窮是最可怕的,每天吃飯,都是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恐懼,憂慮,期待。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這樣的日子,終結於我的事業有成。
景川走的早,我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還好,閻王爺不收你和霆宇,你們還在。”殷正擎揉了揉臉,沒人看到,他也順便抹去了臉上眼角的那顆晶瑩淚珠。
“爸,別說了。”陸北雪突然也紅潤了眼眶。腦中的回憶突襲。
“十年了,北雪,我知道對景川的真心,十年來不曾改嫁,你為殷家做的貢獻實在太多。”
“……”
“但是,北雪,你要知道,我老了,時間很快,不知道哪天我就不在了,而霆宇,他是我們殷家唯一的獨子,如若不成器,殷家誰來養活?靠你嗎?
隻要有我這個老頭子在一天,他的命,就由不得自己。”
“爸,其實…”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的決定,不會改變。”殷正擎的回答不容置疑。
……
殷家。
兩人在僵持著,殷敏妮在等著他的回答。
耳後傳來了她的聲音。
“敏妮姐。”
是簡愛。
兩人皆是一震,回頭。
就看到簡愛伸個腦袋往餐廳裏望著,睜著大大的眼睛,眼底清澈明亮。
殷敏妮心微微漏了一拍,隨後恢複平靜:“愛愛,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