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離辦喜事的日子越來越近,二蛋琢磨自己仍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內心不禁焦急起來,他跑到三叔滿屯的辦公室問如何辦理才好?滿屯讓二蛋先去找個明白人,特別是找一個了解濟南地區風俗的人,幫助考慮好迎娶儀程所需要準備的物品和人員,比如花轎、大紅馬、鞭炮、糖果禮盒、新郎官的衣服帽子、以及廚師、儐相、伴娘、轎夫、賬房、師爺及其吹鎖納的樂隊人員等等,這一切都要提前準備好。
二蛋聽了三叔的點解心裏明白了不少,他點著頭表示回去就馬上置辦婚禮用的東西和找好幫忙的人員,但他仍然沒有離開滿屯的辦公室。
滿屯便問他:“你還有啥事情?”
二蛋是想了解小鬼子是不是快打過來了,他擔心鬧戰事自己爹娘和大蛋、狗蛋等親戚來不了影響婚禮,更猶慮今後萬一小鬼子占領了濟南府自己該何去何從?
聽明白二蛋的意思,滿屯歎口氣說:“你一個小警察擔心啥,隻要不抵抗即便是日本人來了他也不會待你咋樣,再說他們也還需要警察給維持好治安秩序、保證世麵安全哩。俺們這些當官的搞不好就得隨同省政府撤退了。”
二蛋建議說:“你幹脆也留下來繼續當你的官,隻要給發薪水給誰幹都一樣。”
滿屯一聽趕緊用手製止二蛋說話,他關閉好門窗教訓二蛋說:“往後不要胡亂說話,小心被別人聽了去說你當漢奸給逮了去。唉,萬一日本人打進來,咱先躲避一陣子看形勢再說,好了,你快回去吧。”
從三叔那裏回來二蛋心裏寬慰了許多,他先後找到呂所長和同事小馬想請他們到時候幫忙。呂所長高興地答應下來,並讓馬繼科組織幾名警員幫助二蛋準備好結婚用的物品和聯係好相關人員。小馬和四個警員利用下班和星期天時間來到二蛋家裏。根據三叔滿屯指點的所需要購買的結婚物品以及需要租用東西和人員,馬不停蹄地籌備起來,連續忙活了大半個月,二蛋感覺準備的差不多了,晚上,二蛋找了個小飯館請馬繼科等幾個幫忙的同事吃飯,以表達謝意。
吃飯期間,旁邊桌子上有幾個看著眼熟的人從酒館裏要來了幾瓶子前來道賀,馬繼科介紹說這幾個是派出所管理轄區的老板和道上的頭麵人物。幾人自我介紹一個叫王金彪,是人力車行的老板;一個叫劉四,自我介紹是管轄區商會會長;一個叫杜清林,是婚慶禮品商行的老板。因為人家提著酒來道賀,二蛋隻好讓加座位。王金彪見桌子上菜不多,張口又讓加上六個菜,並表示二蛋這一桌子飯菜由他負責給結算;劉四端起酒向二蛋表示,別的他管不了,等二蛋辦喜事那天由他負責給找二十個人來幫忙,聽憑調遣;杜清林承諾一切婚慶用品由他免費提供。”
二蛋沒想到在自己籌備大婚時期一下有這麼多人主動幫忙,心裏非常感動,他端起酒杯子向桌子上的人員一一敬酒表示感謝。一個時辰過去二蛋已喝的酩酊大醉,喝完酒臨出酒館門時他摟抱著幾位老板表示說:“往後有啥難事需要辦理的,盡管找哥們說,俺一定幫忙給辦理好。”
到了星期天,二蛋家裏不斷有送賀禮的人,多數都是些各商店的大小老板,也有七幫八派混世麵的閑雜人員。二蛋本不想收禮,但人家都會說話:什麼你新婚大喜當人人同賀;什麼你百年好合當家家歡慶,等等、等等。既然賀禮都送進家門了也無法退回去,他隻好收下。晚上清點賀禮的時,二蛋找了個本子把送禮人一一登記下來,盤算著往後等人家有事時也好答複回去。
王發達擔心二蛋年輕考慮事情不周全、籌備迎娶小鳳時出現遺忘事項,便跑到二蛋的辦公室打問婚禮籌備的東西和人員如何了?二蛋便一五一十把籌備的情況完完整整向自己未來的老丈人進行了全麵彙報。王發達悄悄瞄了一眼二蛋,心想這小子平常辦事冒冒失失,不過在老子麵前還是唯唯諾諾言聽計從的。他忍不住就有關細節事項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二蛋不住點頭稱是。
等王發達絮叨完意見後,二蛋講了自己的擔憂:“俺聽說小鬼子已經把濟陽和禹城給占領了,現在到處都打仗,公路已經被封瑣了,怕到時候俺爹娘和親戚來不了。”
王發達無可奈何地說:“唉,這世道亂了,到時萬一真來不了咱也沒法,不過你叔要過來操持操持。”
二蛋表示自己三叔過來應該沒問題,見旁邊沒人,二蛋悄悄問王發達:“現在咱轄區有許多老板和混世麵的都來送禮,俺該咋辦?是不是把東西和錢款給送回去?”
王發達笑了笑說:“你以為人家是看中你了呀,人家主要是看中了你的副所長的這個位置,你要是不幹了誰稀罕給你送禮,這社會就這樣,你看俺,在這地盤上混了快一輩子了,現如今能有幾個給送禮的,想開就行。”
小鳳也在準備自己當新娘的嫁妝,她嫌母親給自己做的大紅衣裳太土氣,便跑到服裝店自己挑選了一套合體的婚禮用衣褲,然後又來到婚禮用品商店購買了一雙大紅鞋子、一盒雪花膏和不少的女人結婚用的裝飾品。等她購買完東西滿心歡喜出門時卻意外碰見了郝家強。郝家強被監獄突然釋放了出來,據說是因為國共合作一致抗日,經共黨代表與韓主席談判給****的。小鳳見郝家強驚的手裏購買的包裹掉落在地,她張大嘴結結巴巴問:“你、你是誰?”
郝家強激動地說:“俺是郝家強呀,你讓俺找的好苦,俺去你工廠找你好幾次了,你怎麼不上班了?”
小鳳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俺一直尋找不到你,他們說你是共產黨,被判了十好幾年刑了。”
郝家強把地上的包裹拾起來,打開仔細一看心裏就明白了。他一把拉住小鳳的手說:“俺根本就不是啥共產黨,是被別人陷害的,小鳳你要相信俺,你趕快把婚退了跟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