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空蕩蕩的宿舍頓時隻剩我一人,我獨自喝著,想著,隨即拿起雷傑剛剛抽剩下的半支煙,吸了一口,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這是在幹什麼?
腦袋越來越疼,這是我要的生活麼?抽煙?喝酒?慫恿基友告白?然後失敗了看他笑話?
我不知道。
沒多久,雷傑回來了,從他那板磚一樣的臉上,我就已經看出來,事情沒成。
我把半支煙的半支煙遞給他,壞笑著說:“快壓壓驚。”
雷傑哈哈大笑,仿佛剛剛看了一場喜劇回來---我知道,他沒事了。
於是我們又談了很多,談風一樣的生活,談雨一樣的情動,談謎一樣的未來。
“高考完了,咋弄?”問這話時我竟然打了個冷顫。
“我特麼怎麼知道?”
我知道他聽到這個問題時,也肯定打了個冷顫,隻是大家都在逃避而已,我二話也沒多說,一氣喝了一罐酒。
那天晚上很長,也很短,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我數了數,宿舍裏一共有10個啤酒瓶,20多個煙頭,至於我抽了多少根他給的多少根“半支煙”,現在已經記不得了。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想到他一臉淫笑的對我說:有我的就有你的。
時間就如同我們第二天的頭一樣暈暈的過去了。
周六下午學校放風,我和他正要去領我們在郵局訂的武俠世界,無意間看到學校的主教學樓上那醒目的倒計時,我和他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之後,也沒有去拿那期的武俠。在外邊隨便吃了點晚飯,就回到了隻差我們倆的教室,此刻的教室,靜的可怕,靜的又讓我們打起了冷顫。不知為何,我一坐到那個牆角我就瞌睡。
正在我昏昏沉沉的時候,同桌拍了一下,靜靜的看著我:“喂,高考完了,咋弄。”
我沉默良久,撓了撓頭“咋弄?上大學唄。”
他哈哈笑了兩聲,笑的如此洪亮,卻又那麼的沒有底氣,引來了異樣的目光。
後來的後來,我真上了大學了,而他攜著空虛的記憶上了那個叫“社會”的大學。當初我本想輟學,跟他一起去闖,最終還是拗不過老爹。
我一如既往地看著武俠,我不再玩沒有他保護的聯盟。
每當我抽煙抽到一半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停下來,看著朦朧的霧在眼前淡淡散去,看見他叫醒正在瞌睡的我:“走個!提提神,睡什麼睡,晚上LOL。”
“靠,不會這麼窮吧,又是半支。”
直到汽車“嘎”的一聲刹車聲,我才醒轉過來,原來又夢見了雷傑。
不知不覺間,眼角已經彌漫的水霧就要噴薄而出了,拭去之後,提上簡單的行李,朝家直行。
事先沒有給老爹打過招呼,他不知道我會回家。等我到家時,已經有一桌子人正圍著餐桌開動了。
窮歸窮,但是親戚們對柳拖金一家還真是沒話說。送來的薄禮把本就不怎麼寬敞的房屋變得更加擁擠了,走路時還要看著腳下,不然就可能會踩到雞蛋或者麵條。
一回到家,先趕緊洗個澡再說,在親人麵前還是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很多人對待陌生人很和氣,對待親人卻是簡單直接,直接到粗暴。
而柳拖金家裏由於家教一直都嚴,所以形成了與別人相反的作風,對待親人比較和氣,對別人就簡單直接了。
洗好出來,看著親戚們臉上的笑臉,傷感的心境也被擊的粉碎。
“金子,今年多大了?”其中一個姑丈開始發問了。
“今年虛歲25了嗎,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
“25歲。。嗯,小梅,那個誰家的女兒好像也25歲了吧?”小梅是柳拖金的姑姑。
“嗯,他們正好同齡,她家挺富有的,就是父母離婚了。咱們金子雖說家裏窮了點,但是人還是不錯的。你可以介紹介紹。”
“對呀,上次他們來問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想到金子呢。”
柳拖金最頭疼這種問題了,她現在被小琴那個事情整的是一點談戀愛的欲望都沒了,本來之前的話肯定是聽到這種事情一蹦三尺高了。插又插不上話,柳拖金訕訕的笑道“您們先聊,我去看看廚房裏的飯好了沒有,菜多吃點。”
有錢人家的女兒哪是那麼好討的,性格不好點的得天天看女人的臉色,對於柳拖金這種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人來說,這是絕不容許出現的狀況。
老爹燒醬爆茄子的手藝是越來越純熟了,沒一會功夫,茄子就全被吃光了,老爹打算起身再去炒一個,終被眾人給攔下。大熱天的,水產沒什麼人吃,柳拖金是桌前有什麼就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