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綠色的獵豹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雷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鄭乾和張銘坐在後排。
雷鳴的心情有些不安,也有些氣憤。
作為一個連職幹部,他沒有任何本錢可以和正團職的鄭乾較勁,但是,對於這樣的安排,他打心底裏覺得不舒服。
旅裏組織的軍事培訓,他作為連長,如期參加了,但是,三天的培訓還有一天沒有結束,鄭乾和張銘就到教導隊來找他了。
找他的目的,不是因為他的事情,而是因為瑤山連隊。
張銘是見到雷鳴之後,在還沒有上車之前,跟他說這件事情的。
蕭正陽的指導員要免掉,徐江要接替指導員的位置。
這是主任的意思,政治部通過了,首長也認可了,正式的任職命令,當然要等七月份的黨委會開完之後,才能下達。
蕭正陽是先代職,後下的正式命令,雷鳴也是先代職,後下的正式命令。雷鳴當然知道,今天回去之後,主任當場宣布了徐江代理瑤山站指導員的命令之後,蕭正陽必將離開瑤山。
代職指導員,和代理指導員,不是一回事。
蕭正陽生病住院了,徐江過來代職,那隻是暫時的行使指導員的職責,今天正式宣布了徐江代理瑤山站的指導員,那就說明,隻要徐江在正式命令下來之前沒有犯什麼錯誤,他就肯定能轉正。
而蕭正陽呢,從此之後,就要離開指導員的崗位。
為什麼這個事情要辦的這麼著急呢?為什麼不能等蕭正陽出院之後,看他的身體狀況如何,再做這個決定呢?
更何況,蕭正陽也是鄭乾一手提拔上來的,和鄭乾的關係,說不上太親密,最起碼也是不壞啊,為什麼鄭乾會這麼著急操作這個事情呢?
雷鳴也不是新兵蛋子了,他在部隊生活了十幾年,對於這種反常事情的原因,他多少也能猜出個大概,但是,猜歸猜,他卻說不出口。
徐江的一個叔叔,不知道是不是親叔,是上級部門的一個副參謀長,這個事情,從徐江到瑤山來代職的時候,雷鳴就知道。
以雷鳴對鄭乾個性的了解,鄭乾應該不會因為這樣的關係,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鄭乾也不是生活在真空裏的人,他也有自己的上級,他也有需要妥協的地方。
雷鳴一道上都沒怎麼說話,快到瑤山腳下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主任,我問一句不該問的啊,這事通知蕭正陽了沒有?”
主任沒有說話,張銘接了過去,道:“說過了!前段時間我給他打電話,把這個事情跟他提過了。”
雷鳴就沒話說了。
這件事情對蕭正陽肯定不夠公平,但是,如果蕭正陽自己都同意這個安排了,他雷鳴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車到半山腰,鄭乾忽然問道:“小雷,你和正陽是從當兵的時候就認識了吧?”
雷鳴側身轉頭,道:“是的,主任,我比他早一年兵,但我們是一起考學的,然後考到了同一個學校,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然後畢業了,又都分回來了。”
鄭乾的表情有點嚴肅,說道:“你們都是從咱們單位考出去的,然後又分回來了,都是咱們單位的老同誌了,你替我給正陽帶個話,組織和首長是不會虧待你們這些老同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