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的事情,有時候真的說不清楚。
眾人寒暄了片刻,分別落座,酒席準備開始。
吳曉斌站了起來,衝大家招了招手,喊道:“兄弟們,咱們這麼多年沒見,這一次好不容易聚得這麼齊,咱們重溫一下當年的感覺吧?”
“好!”眾人齊聲喊了一聲,把站在門邊的三個服務員嚇了一跳。
吳曉斌往旁邊的空地走了幾步,麵向大家,舉起了左手,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瑤山站全體官兵都有了,以我左手為基準,成連橫隊——集合!”
蕭正陽知道吳曉斌要幹什麼,大家也都知道蕭正陽要幹什麼。
房間裏所有的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蕭正陽動作最慢,等到大家跑過去列隊的時候,他拍了拍站在他旁邊的雷鳴的肩膀,道:“老雷,你來,我這個腿腳不太方便。”
雷鳴拍了拍蕭正陽的胳膊,也沒推辭,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吳曉斌左手方向稍微靠後的位置,抬頭挺胸收腹,以標準的軍姿,立正站好了。
吳曉斌喊道:“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
三十多號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衣著五花八門,發型參差不齊,有的人常年在辦公室工作,白白淨淨,有的人又黑又瘦,臉上爬滿了生活的滄桑,可在吳曉斌一聲接一聲的口令中,頃刻之間,排成了三排,像一杆杆標槍一樣,挺立在那裏。
吳曉斌一個轉身,右腳啪地一聲靠在了左腳的腳跟,麵朝著雷鳴,刷地一聲敬了個軍禮,中氣十足、一字一頓地喊道:“連長同誌,瑤山站全體官兵集合完畢,請指示!值班員吳曉斌!”
雷鳴還了一個軍禮,朗聲說道:“稍息!”
吳曉斌轉過身,喊了一聲“稍息”之後,再次向右轉身,跑向了隊尾,自行轉過身,向排頭兵看起,然後立正站好。
雷鳴用標準的軍人步伐,齊步走向了隊伍正中央的前方。
“點名!稍息!”
隊伍在雷鳴的口令中,齊刷刷地立正,然後再稍息。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都是那麼流暢,就好像幾十號人一直都生活在軍營中,從來沒有離開過部隊。
“蕭正陽!”
“到!”
“胡小飛!”
“到!”
……
雷鳴一個個的點著眾人的名字,就像當初在瑤山的周末晚上。他雖然沒有拿花名冊,但他基本上是按照當初的順序,從幹部到戰士,從老兵到新兵,一個個地點了下去。
每個被點到名的人,自動立正,等到點下一個人名字的時候,再自動稍息。
雷鳴的聲音,點到後麵的時候,已經有些嘶啞,不知道他是有些哽咽,還是因為好多年沒喊口令,嗓子已經不如以前那麼清亮。
歐陽青拉著林子的手,就站在蕭正陽的身旁,輕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能感覺到,蕭正陽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蕭正陽不會這麼早離開難舍的部隊,脫下那身軍裝。
包間裏,三個服務員在酒櫃那邊站著,兩個端著盤子的服務員,停在了門口,一聲沒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大家似乎都有些震撼。
門口路過的客人,都忍不住伸頭往裏麵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