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以遠程攻擊的射手,平常受訓的內容除了射擊之外,通常還有心理分析,以及平衡感的訓練。
在這樣的屋脊上,一般人可能會覺得頭暈目眩寸步難移,可像他這樣的狙擊手,隻會覺得跟平路上沒什麼區別。而且他很容易地洞悉了韓墨的心理,利用他的瞬間失神,就成功反擊。
“死吧!”狙擊手朝著韓墨刺過來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紅外激光點,已鎖定了他的眉心。
槍又響了。
彈頭筆直地射來,在接觸狙擊手的頭顱之時發出啪得一聲,很像骨折的脆響——緊接著一朵鮮豔的血花就在韓墨眼前炸開,就像一隻西瓜被扔到高速行進的汽車上。
這個被打爛了臉的男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哼唧的聲音,就從屋脊上麵重重地跌落下去。
——這還是韓墨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人類被子彈擊中的樣子。
以前,在聽到哥哥們說起戰鬥的時候,他曾無數次想象過這樣的場景。但事實上,在血肉濺了他滿身滿臉的時候,他真的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男人正在想方設法的殺死自己,而自己的隊友,同樣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這恐怕就是戰爭——其實戰爭,真的從未有一天遠離過自己。
韓墨深吸了一口氣,完全癱軟在屋脊之上:眼前黑色的星空,讓他有些恍惚。他大口大口地粗喘著氣,眼前劃過蘇雪陽的笑臉。
我是真的喜歡這姑娘嗎?
可就在心底,忽然有個男人的聲音,分外突兀地出現在他的心底:“死的要是韓墨就好了!”
周身一頓,桀驁的唇角,頓時出現了一抹近乎於苦澀的笑容。
“阿墨,就躺在那裏別動!”薛寒淞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緊接著是他淩亂的腳步,伴隨著他粗聲大氣的嗓門,“忘了你恐高嗎?娘地,真行,居然一路跑這兒來了!”
聽到恐高這兩個字,韓墨頓時黑了臉。
“廢話多……快扶著朕起來!”話雖如此,韓墨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你來得挺快啊!老子差點以為要壯烈了。”
薛寒淞小心翼翼地沿著屋脊走過去。以他的身高,在加上這個身強力壯的身材,在踩在這窄窄的屋脊上麵,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他長舒了一口氣,竟開始對韓墨有幾絲敬佩了。
熟悉這個年輕人的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家夥,其實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患有很嚴重的恐高症——恐怕是小時候的心結。
現在,薛寒淞看著這個年輕人不由發笑,因為他臉色發白,分明沒有克服這個恐高的弱點,現在即便是躺在這裏,也有種驚嚇到了的感覺。
“我說你他嗎的慢點,一會兒把這裏踩塌了,咱倆掉下去就都壯烈了!”在薛寒淞伸手把他拖起來的時候,他口中還不停地嚷,嚷得比剛才還響,“堂堂銀狐特種兵,摔死在居民區,你丟得起這人,我可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