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落葉,無風自動,猶若那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雪花一樣。一片又一片在這個無人的山間輕輕搖曳。
最終落在小溪水上,隨即,一道氤氳散發,那落葉赫然被融化成為溪水的一部分。
這是令人震驚的畫麵,然而在這裏卻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小溪邊上,有許多花草,紅色嬌豔,透亮,紋路清晰可見。
溪水上兩個身子,靜靜的躺在這裏,猶若一方方舟,又似是那漂浮著的泡沫,隨著溪水的流動起伏波瀾而上下起伏。
這是一個可怕的畫麵,那小溪水溫度也不知道有多高,連落葉沾了也是立即融化,好似那滾滾沸騰的熔漿河流一樣。
但這兩道身影卻跟鐵人似得,精鋼鑄造般,即便是小溪水也無法將其融化,無疑,這很詭異。
不僅如此,兩人身上的衣著依舊完好無缺,濃密黑發根根搖曳,混淆在小溪水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天,又好似是十年,一百年,在小溪上方的那道身影突然間動了一下。
他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那麼一下,緊接著又沉澱下去,恢複平靜了。
又過了一天,他的手指似乎也動了一下,慢慢的他的意識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了,不過意識沉眠太久,想要真正的清醒過來,恐怕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這是一個反複的過程,每一天他的身體都有不同的部分在動,緊接著又沉澱下去了,這個過程維持了整整半個月。
這一天,他慢慢的睜開雙眸,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地方,盡管意識蘇醒過來,但他的身體仍然沉澱在這裏,無法動搖絲毫,似乎整個身體都死去了般。
而他並不知道,無論是他的心髒,還是他的肉身,無時無刻,都在吸收,汲取著紅色的溪水。
而這樣的一幕,整整維持了數個月。
此時此刻,他的肉身便如那春天即將發芽的枯樹一樣,不斷的汲取著生命之力,而後經過了漫長的掙紮,慢慢的成長著。
過程緩慢,時間有些枯燥,他的意識一天一天的恢複過來,六個月後的這一天,他已經徹底清醒了,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
“這是哪裏?”阿樸茫然,身子根本無法控製,唯一讓他感受到的便是,肉身無時無刻都在汲取龐大的生命之力。
這種現象,也唯有他一口吞下數十株靈藥的時候,才有的感覺。
時間慢慢流逝,隨著他的意識清醒過來後,他開始感知到身體的部分,那浩瀚如海的生命之力,不斷的彙入他的身軀,他的肉身就好似那幹涸的大海一樣,大口大口的吸收著水源。
這是一種祥和而舒適的感覺,阿樸靜靜的躺在這裏,任由那股生命之力洗條著自己的肉身。
逐漸一絲絲神性的光芒竄出,流淌於他的毛孔肌膚間,每一寸血肉都在動,汲取生命之力,每一寸肉身都在發光,浩瀚的生命之力似乎填滿了這些無底深淵。
終於,數十天過後,阿樸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身體上的每一個部分後,不過,他臉色不是很好,磅礴的生命之力不斷的洗條著他的肉身,他能夠感知到此時此刻的自己,容身已經強大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了,而他卻無法感知到體內的血氣波動。
那丹田昏昏沉沉,暗淡無光,血線寂滅,血丹龜裂,沒有任何色澤。
“怎麼會這樣?”阿樸驚呼,難以置信,這個打擊太大了,縱然活過來,縱然肉身接受到了可怕的洗條,在感知到丹田內的一切後,他如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怔住了,傻住了。
這個打擊太大了。丹田寂滅,血線暗淡無光,血丹龜裂,整個人修行的根本毀於一旦,他徹底淪為常人了。
阿樸怔了好久好久,一天,數天,甚至是半個月,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他無法接受。
第八月後,慢慢的阿樸再次清醒過來,縱然心中不甘,無法相信,此時此刻,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既然受到了如此重的傷勢,他都能夠活過來,那麼丹田寂滅的事情也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阿樸不斷的安慰自己,心中卻是充滿了苦澀,怎麼會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浩瀚無垠如同無底深淵的肉身終於完成了洗禮,刹那間,阿樸從小溪水走出。
感知中,他覺得他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力量,這是一種肉身脫變到了一種臻至化境的感覺。
甚至,阿樸有一種感覺,此時此刻,即便他沒有血氣之力,他一拳依舊可以轟死一名血師強者,這是一種自信。
體內的心髒,五髒撲通的跳動,仔細感受之下,亦可感知到那股磅礴洶湧的生命之力。
若非得知自己丹田寂滅,恐怕阿樸興奮的要振翅長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