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威壓充斥整片空間,沙粒像熱鍋上的螞蟻,輕微抖動。
獵冥者與黑唇者如同兩柄銳利的刀鋒,誰也不想喪失那份屬於自己的光芒。
“麟起,你莫非真以為你能對抗不祥之劍?若真如此,剛才你又為何不敢率先而來?”浪心柔和地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剛才被麟起奚落的老者退下。
“浪心老賊,你還不是想坐收漁翁之利?”麟起冷笑一聲,手指向下麵的冥者:“不然現在的他們也不會幾乎毫發無損。”
浪心眼光微微下瞅,驀然發現許多渾水摸魚的冥者趁自己和麟起說話時,偷偷地潛入沙地離開。
他搖了搖頭,指尖一點,無盡的劍氣如怒濤般落下,震得沙漠流動成海。
翻湧的沙浪將幾位冥者無情拋出。
“你們那點小把戲就不要在老夫麵前玩弄了,後生們。
況且,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獨自離開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啊!”浪心柔和地笑了笑,語氣和藹。
“懶得跟你玩了,老鬼。”麟起撇了撇嘴,目光如刀,掃下腳下的冥者。
與麟起目光接觸的刹那,眾多冥者都是不自覺地縮著脖子,不敢與那目光直視。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被冥獄選中的強者,但是在這個孩子眼前,畏懼的本能被不斷放大。
“這麼整齊的隊伍,肯定有個當家的吧!”麟起食指往上勾了勾,不屑地道:“上來說話,自家兄弟。”
魂無奈地歎了歎氣,掠上天際,與麟起,浪心形成鼎足之勢:“剛剛平息一波,又來一波,真是叫人不得安寧啊!”
“是你?”浪心一怔,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似乎不敢相信冥者的首領竟然如此年輕。
“你這老眼昏花的家夥,少瞧不起人了。你被我們的年輕刺激到了嗎?”
麟起白了浪心一眼,腳尖一點,便落在麟起麵前,張開雙臂要和麟起擁抱:“我說的對嗎,哥哥?”
術力似漣漪般擴散,蕩開麟起的熱情。
魂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可不想有你這種弟弟。”
麟起有些失望,站在原地,望著魂:“也許等下,你會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而後悔單。”
“小屁孩總是喜歡撂狠話。”浪心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三人雲淡風輕地談著漫無邊際的話題,你奚落我一句,我嘲諷你一句。
有說有笑,有罵有怨,卻絲毫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敵感覺。
若不是了解冥者、獵冥者、黑唇者間的關係,眾人絕對會以為上麵的三人是相知多年的好友,此刻不過是在尋常敘舊而已。
“銀漠,我們怎麼辦?”夢依然白發低垂,玉手按著酥胸。
浪心,麟起,魂存在的這片空間看似平靜,感知敏銳的銀漠卻知道眼前氣氛如同夏天時分,暴雨來臨前的前一刻,讓人感覺呼吸有股莫名的壓抑。
他眉目微蹙,望了一眼蝶,朔光以及遠端孤零零站立的雨清芙,有些舉棋不定。
“去吧,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朋友。而你也有改變戰局的能力。”夢依然笑了笑,脫下自己身上的凰羽甲,遞給銀漠。
“我不需……”
“你需要!”夢依然秋水般的眸子緊緊盯著銀漠銀色的瞳孔,溫柔的語氣裏夾著一絲哀求:“我相信你的決定,但請你減緩我的擔心。”
銀漠眉目輕皺,接下凰羽甲,望了一眼浮遊:“保護好她!”
如果是酋牛,五媚那樣的對手,他能抱著夢依然戰鬥,他相信自己的懷裏才是最安全的。
但如果是眼前的對手,他知道,最遠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他知道夢依然不會拋棄好不容易找到的自己而離開。
所以,他能做的便是盡全力擊毀想要傷害蝶、朔光以及夢依然的敵人。
“唰”,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條火帶,不解風情的銀漠突然出現在三人旁邊,瞬間打破了場上的平衡。
“你來幹什麼?”魂一怔,冷喝道。
“上來搶戲。”銀漠灑然應答。
“給我下去,別白白浪費性命。”魂的語氣不容置疑。
“你太小看我了,魂。”
“他們可是……”
“我知道他們是強者。”銀漠廣袖灑灑,銀發如風箏飛舞,自信地道:“但我也是。”
“你不是……你隻是一名三星驅天師。
弱者,沒有資格站在這裏。”浪心搖了搖頭,手臂一揮,無形的氣浪壓得天穹扭曲,直奔銀漠而來。
他活了將近千年,單憑直覺便能察覺出對手的強弱。
很顯然,眼前的少年與浪心和麟起相比,實力差了不少。
金色的術力形成一個小球,凝聚在銀漠的指尖上。
少年輕輕一彈,小球迸射而出,直擊無形氣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