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狂烈的浪潮過後,取而代之的死一般的平靜。
如房屋般巨大的交錯筋脈,彼此鏈接,如經根莖般錯綜蔓延,延伸千米的巨大筋脈卻是從同一個地方射出。
萬源歸宗?這是海山藍闊鯨的心髒?
躺在地麵的銀漠一陣激動,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卻默然發現自己的四肢,手臂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光禿禿的的身子。
沒有鮮血流動,沒有斷臂的漂浮,亦沒有清楚地疼痛,看著自己的身子,銀漠突然驚恐地大叫。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了手,如何握劍殺敵?
沒有了腳,如何前往複仇之路?
沒有了四肢,豈不是成為了怪物,與妖無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銀漠瘋狂地呐喊,仰天長嘯,這樣憤怒不甘的心情,卻不能用甩手瞪腳來表達。
“不用吵了,這是真的。你比誰都明白,不是嗎?浪潮隻毀滅你的四肢,算是好運。”凜風突然出現在銀漠身旁,波瀾不驚。
“全部是你的錯,這一切全部是你的錯!”肩膀的花葬咆哮道:“若不是你引誘銀漠前來,我們才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銀漠搖了搖頭,苦笑道:“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凜風妖王莫要見怪。”
神馭,你終究無情,我不拿一年性命交換,你會一直無動於衷。
“你這具軀體還能做什麼呢?”凜風饒有興趣地道。
“能做的有許多,不能做的隻有放棄。日不落機甲門可以鑄造機械手臂,隻要筋脈不碎,同樣能使術力再次運轉。”
凜風搖了搖頭:“即使成功了,你一生也無法再次邁入強者境界。”
“隻要出的去,沒有什麼做不到。”銀漠倔強地道,隻要擁有《神之恩典》任何事情都辦得到。
“為何這麼執著?與其這麼痛苦地活著不如在海山藍闊鯨裏麵陪我吧!”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花葬指著凜風:“堂堂妖王,心思卑鄙,如狗一般。因為無聊,所有要囚禁我們的自由來陪你細耍嗎?”
銀漠也是一怔,想起剛才問凜風為何帶自己來此的目的,後者卻說:“因為無聊?”
銀漠突然大笑,誓死冷漠地道:“做你的白日夢。即使痛苦,也是活著。凜風這便是我與你最大的不同,你害怕死亡,便一直呆在這暗無天地的地方。而我不同,即使是死,也會死在奮鬥的路上。”
鏗鏘有力,如一道驚雷在兩人眼神中炸起。
“有誰會不害怕死呢?不答應我,可是會死的哦!”風笑了笑,溫柔至極。
“那便足夠了。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隻要燃燒過,轟烈過,存在他人心中過,死又算什麼?”銀漠也笑了笑,隨後閉上眼睛,溫柔地道:“萬年的古橋 和刹那的彩虹都會被人銘記。隻要用心活過,便是存在!你殺了我,也改不了你怕死,不敢邁出自由的懦弱……”
京洛,若素,夢依然,雨清芙,楚布,羽翎西,花葬……一張張熟悉陌生的臉龐在眼前閃現,過往暮暮,如美麗蝴蝶,翩然飛過,留下嫋嫋殘香,駐留成最美的相思。
“我命由天不由我……但我心由我不由天!欠你們的承諾,抱歉了……”睜眼銀漠淒楚地笑了笑:“凜風妖王,你好歹是一代妖王,不會對花葬出手吧!”
凜風卻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夢囈地道:“我命由天不由我,我心由我不由天……”
磅礴的氣勢噴湧而出,妖王凜風眼神射出異樣的神采,望著蒼茫河水,失聲而笑。
一萬年和一瞬間都是生命嗎?
“是的!”凜風點了點頭,眼前浮現前塵舊事。
“好小子,看在你一語驚醒夢中人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的胡亂猜疑了。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已經沒命了。”
“嗯?”銀漠情緒轉變太快,不知妖王凜風何出此言。
“我若無聊,找頭妖解悶不就行了?你不過俊美了一點,實力甚至不如這裏麵許多的妖獸。”
難道自己是真的被妖王凜風所救?除四肢外,上本部分身體完好無損,而且沒有鮮血流出,很明顯是被止住了血液。
銀漠一陣臉紅,終於是恍然大悟,略帶歉意地道:“銀漠被事實打擊,心態波動,冒犯了妖王,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