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些——快穿上!小鬼子馬上就要來了——”戴眼鏡的日軍中尉一邊剝著死去的日軍軍服,一邊催促著愣在一邊的夏鯤鵬。
“穿這個弄什麼?”
“不穿這個咋過去?這整個江邊都被日本鬼子占了!快穿上吧!”男人還在催促著。
“壞了——”夏鯤鵬忽然一聲驚叫,連忙跑向對麵的胡同,將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的小仙兒抱了過來!
看著這貌不驚人的漢子像變戲法兒般抱出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連一直低頭穿衣的那個叫“刀片兒”的男人也驚呆了,而那個戴眼鏡的日軍中尉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奶奶的——看不出啊!這貨豔福還不淺!但形勢危急他也僅僅是這麼一想。
“怎麼還有個女人?”
“她是我的婆娘——”隨著夏鯤鵬忙不迭地說。
“帶個女人真煩人——走吧!”看著兩人終於拾掇停當,眼鏡才憤憤不平地喊出一句。
有了這幾身軍裝的掩護,四人終於七折八拐來到了一處隱秘的三層小樓。
“哥!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啊?”一直被夏鯤鵬挾持著的仙兒才惴惴不安地問出一句。
誰知夏鯤鵬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走在前麵的龜田中尉猛地回頭,露出一臉怪笑:“到我的狗窩!放心——那兒絕對安全!”柳鳳仙剛從那血腥一幕中擺脫出來,不防日本軍官猛地對她嬉皮笑臉險些再次暈了過去。
“他們?他們——”
“仙兒別怕!他們是中國人,如果沒有這兩個人咱倆早就死了!”夏鯤鵬一邊把女人摟在懷裏一邊輕聲安慰著。
“我叫陳一飛,你可以叫我飛哥!他叫齊烈陽,你可以叫他眼鏡。別看這家夥不聲不響,本事可大著呢!”
“好了!少說兩句沒有當你你啞巴——”走在最前麵的齊烈陽突然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
“到了——”當夏鯤鵬和女人快要被轉暈的時候,走在前麵的兩人才停了下來。
和夏鯤鵬一樣陳一飛他們的狗窩也是在高高的閣樓上。隻不過夏鯤鵬占得是綠毛鬼子的教堂,而陳一飛他們占據的卻是一幢三層小洋樓。
這小樓掩藏在中山北路高高低低的民房中,不顯山不露水宛如一位安靜恬淡的少婦。透過街上依稀的燈光,夏鯤鵬看到小樓的外牆已脫落得斑斑駁駁,但從四角的鏤空柱頭和雕花窗欄,還可以依稀看出她往昔的高貴繁華。
“這是你家?”站在大門前的夏鯤鵬輕聲問道。
“不是——我咋會有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小樓!”陳一飛扭過臉依然是嬉皮笑臉兒:“這是一大土豪的家!估摸是日本人以來被嚇跑了!也好——咱正缺個落腳的地兒就住進來了。”男人一邊把夏鯤鵬二人讓進樓裏一邊繼續絮叨著:“不瞞你說!我倆才住進來三天——”
“哦——”拉著女人的夏鯤鵬一邁進三樓的閣樓就一下子驚呆了——這地兒也太小了吧!不要說睡覺了,就是四個人坐下來也是擁擠異常。
“我說陳一飛兄弟!為什麼放著下麵大房子不住,偏要跑到這上麵來受罪呢?”
“哼哼!我的哥哥吆——如果住在下麵,我保證你活不過半天!”然後他透過窗戶看了看窗外:“不能開燈!日本兵會打槍的——先湊合著住吧!等把這房子用完了再說——”
房子還能用完?夏鯤鵬壓抑著滿腹疑惑不再說話。而身旁的柳鳳仙卻漸漸活泛過來,一路聽著“眼鏡”陳一飛的絮叨覺得他也鋌逗得!特別是聽著他那一口濃重的關外口音,便頓時有了見到老鄉的喜悅。
“陳大哥——”女人嫣然一笑:“啥叫房子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