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鳳皇兒一步跨進門,卻不見了自己的婢女,這女子從來溫順柔婉,他喚了好幾聲也不見她出現,定是有什麼事兒忙去了,於是便不再理會,自己坐到一側的高椅上,拿起身邊的茶杯倒水喝。
沒過一會兒,便見慕容柔又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拉著他就要走。
“幹什麼呀?”
“快快,好事情!”
見他還是風淡雲輕的樣子,慕容柔生生停下腳步,轉身又急又樂道,“陛下要舉行狩獵還有設筵三天你不知道麼?!聽說今天不同往日,平時不怎麼露麵的貴族們都會來,宴後少不得會節目作樂,你想想,那些人平時多會玩鬧啊,他們有的是好玩意兒,到時候跟他們鬧在一塊,那就睜大眼睛等著開眼界兒吧!”
這次慕容暐一時興致所致,要大宴群臣,是因為,去年這個時候他們剛剛占據了洛陽,而這一年,下邳王慕容厲再次攻打東晉兗州,入泰山,攻下了魯、高平數郡,讓燕朝版圖邊界再次得到延伸發展。
不過孩子不完全是在意這些的,慕容柔的激動出於其他原因。
前些年雖然他還年幼,但是有些事情上孩子的直覺還是很準的,那時他就知道,二伯慕容俊似乎不太喜歡父親,因此連帶著麵對父親的孩子時也總是板著一副臉孔,可二伯偏偏是皇帝,手握無上的權力,大家都看他眼色行事。
所以很多時候,家宴、玩樂,慕容柔都為此倍受家族其他孩子排擠,而父親又不甚在意,這些不愉快的經曆,在慕容柔心裏留下了陰影,所以,從幼時起,他就習慣,無論什麼東西,值得不值得,適合不適合,他都渴望得到更多,知道更多。
這種情形持續到二伯逝世,四伯手握重兵之後,他不同於前者,反而十分器重父親,頻頻對其委以重任,多加扶持,更是多次在朝臣百官,甚至新皇帝麵前大加稱讚父親的才能,隨著父親的地位和威望提升,使得慕容柔他們的日子也好起來,後來家族裏的孩子哪個不是爭著搶著跟他玩?
越有樂趣,他也就越著迷這些,大了之後又是個性子跳脫的孩子,平日裏家族裏有個什麼賽馬烤肉野趣什麼的他都樂意去,所以這次的宴會慕容柔表現出萬分期待也不稀奇。
倒是慕容衝,在聽完慕容柔的話後,看著他神采奕奕的眼眸,不忍拂他興意,才微微笑,點點頭,“哦。”
皇兄要狩獵設宴麼?慕容衝怎麼會不知道,況且聲勢如此大,他老早就聽到消息了,隻不過不太在意而已。
不同於慕容柔,鳳皇兒是那種從生下來那刻起,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兒了。
至於那些貴族們的玩意兒他更不甚在意,有什麼東西是他還沒見過的呢,即使是他沒見過,隻要他有興味兒,有眼力勁兒的哪個不巴巴的遞到自個兒麵前來,所以他根本沒什麼興趣。就是整個狩獵大會,也說不上他有多大興趣。
“就算是,也該是過幾天才籌措的事兒了,你現在這麼著急惶惶的是要做什麼?”
慕容柔一聽此言,得意的高揚起下巴,一手輕彈自己身上的錦服,“當然是做衣裳啦!得去找個手藝最好的娘子,給我們做一套最新最漂亮的獵裝呀,還有之後的筵席,也當真需要一身好衣服不是?”
“那你找到了麼?”
一說這個慕容柔就泄氣,“還說呢,我院子裏那幾個木呆呆的,衣服裁來縫去就那麼幾個樣子,一點兒新意也無,我沒一個中意的!胡亂發了脾氣,這不就跑出來找你了。”
慕容衝笑笑,露出細白瓷般的可愛牙齒,“那一會兒若流蘇回來了,我讓她陪你去城區看看,她或許認識那麼幾個要好的娘子,說不定能縫出你心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