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不安,終於到了約定的地點,齊玨告訴雲葵他的打算,雲葵深吸一口氣,“真的可行?”
齊玨說,“在宮裏做一個隱形人是易如反掌的,即使是在皇上麵前服侍的人。”
齊玨已經安排她替換下平常奉茶的一個小丫頭,且再三保證,皇上確實從來沒有過問過那個小宮女,還說皇上的隨身太監安樂公公眼尖,已經事先打了招呼,有他照應也一定不會出事。
雲葵終究是點了頭。
禦書房中,空氣仿佛凝固了,讓人感覺窒息,花盆底鞋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噠噠聲,桌案前的男人不悅地微微從折子堆裏抬起一眼,隻看了看那不太穩重的花盆底。安樂公公立馬知道其意,過去對雲葵輕輕道,“您的鞋,小點兒聲。”
這花盆底她穿了也算挺久了,但宮女的花盆底規製跟公主的規製相差甚遠,底部又短了許多,實在難以拿捏。
“安樂?”威嚴的聲音從身後砸過來,兩個人身形都抖了一下。
安樂轉過身趕緊過去,“奴才在。”
“告訴齊玨他查的事有眉目了。”男子依舊低著頭批著奏折。
安樂答道,“是,齊大人剛才還巡視到這邊,奴才見了他立馬告訴他。”一邊答一邊在背後給雲葵做手勢,讓她上茶,這個時辰皇上必會喝茶。
雲葵看到他的手勢,趕緊往皇上身側走,可一邊走一邊還要壓低腳下的聲音實在困難,中間還是發出幾聲稍大的腳步聲。
皇上皺著眉,沒有說什麼。
她到了近側,將茶盞輕輕放在了桌上,皇上也至始至終都沒有抬眼,還真是像齊玨所言,皇上將這近侍宮女都當成透明的。她的膽子忽然大了一些,往他的臉側撇去,可是卻也隻看到一隻耳朵和一個下巴的輪廓。
不過她已經很歡喜了,起碼她和皇上隻隔了不過一個人的距離,見到了他。
安樂到雲葵近旁跟她使眼色,她收到暗示,趕緊往門外褪去。齊玨說過,退下時要倒著走,實在是太難了,她的花盆底好像也跟她過不去,右腳的腳踝處的鞋底忽然脫離了腳掌,而她左右搖晃時,忽聽一聲怒斥,“混賬!”
她猛地受驚,整個人都撲了出去,一頭栽到了禦桌前。
安樂霎時傻了,好半天反應過來想給圓過去,卻聽皇上問了一句,“你是剛入宮的?”語氣頗有不悅。
雲葵趕緊爬起來,低著頭想一頭撞死在地上,不知如何答話。
安樂趕緊解釋道,“皇上,這丫頭也入宮兩年了,今兒青兒生病了,就找了個頂替的,沒想到出了錯漏,奴才這就把她拉下去好好處罰。”說著趕緊上前去拽雲葵。
雲葵怕再摔倒添亂,趕緊脫了花盆底,跟著安樂往門外走。眼看著都到門邊兒上了卻又被喊住,她就聽禦桌邊上的人走了過來,安樂趕緊跪下,她也跟著跪好,想著決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
“是你的嗎?”寬大的手掌上捧著一隻玉耳環遞了過來。
雲葵點頭,“是奴婢的。”
“下次不要冒冒失失的了。”隨即命令道,“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