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泛海遺孤 烈夜之恨(1 / 3)

春秋亂世天下紛爭,天朝寶地各方勢力盤踞。為了自己一方天地的長久,無不機關算盡!可憐了這世間的癡男怨女。王者之勢窺探已久,孰是孰非且看這陳地風雲!

飄飄漫漫的雪夜,素素的滿樹銀色襯著宛丘城中忽隱忽現的火光。那是守城軍士的火把。靜靜的街道,零星的幾位路人,匆匆尋著投店的巷子。想來是這入春的最後一場雪了。

城東雲乙巷中矗立著獨門的泛海樓。蓮花座石燈分列院落兩旁,坡瓦屋麵的紅山屋舍,瓦當鮮見花鹿紋理。柱漆暗綠,門窗刻有蝙蝠、桂樹。凡是見者均知屋主乃平和安逸之人。

媯嘯凡生得俊逸,學識淵博能成天下事。豈料造化弄人,本是可為國君之才,隻能屈居文臣之列。歲月抹去的是這俊逸青年的棱角,他此時隻想和家人安穩的活著!

泛海樓出雲閣中,三尊青銅燈奴跪舉三層油燈,照得滿屋生輝。一排棗木書架置於屋角西側,書架前壘砌,尺半餘中空青石平台,內放半尺高橫向抽拉式青石槽,南有煙道可燒炭木取暖,青石平台上平鋪兩張白色虎皮。虎皮上擺有手掌高四方朱漆小桌,桌側台下一暖茶小爐已是香氣飄飄。身著淺綠色雲紋深衣的媯嘯凡,盤腿坐於方形錦緞“卐”字紋軟墊之上,手持嘴尖肚大耳偏高的陶土“妙春壺”,兩三寸間水起波濤。將手中茶盞雙手俸與對座衣著華麗的公子。但見這公子五嶽(前額、兩顴、鼻、下巴)豐厚,是為之五嶽相朝。雙耳高於眉齊,低於鼻準。可惜神短無光早赴幽冥之客。身著紫紅色藤蔓花樣,窄袖短褂便服。這便是當今陳國世子媯奕晨,自幼便於媯嘯凡情同手足。有事無事都將這泛海樓作為自己的一個絕好去處。接過茶盞的媯奕晨,沒有說話盡自飲了這漿水驅寒。媯嘯凡再次斟滿了空杯。

“看你這神情,想是又被擋於門外了吧?”媯奕晨忍不住問到。隻見媯嘯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整理了下衣袖,看著桌麵愣神片刻道:“先王生前極寵與她,若非情劫,陳國又怎生得這般變故?”

媯奕晨放低聲音略帶神秘的問道:“你是說父輩之事麼?”

媯嘯凡望著窗外又感歎道:“兄弟相殘原以為隻那一次。”不由憶起了祖輩舊事。

恒公五年春正月華陽宮,宮外大批兵士巡視街巷,宮城內兵士換防,殿內群臣交頭接耳,各個麵帶愁容。與這昔日高貴威嚴的宮殿格格不入。

“眾愛卿可有良策?”輕聲軟語的無奈之聲忽然響起。這說話之人便是已經失蹤多日的恒公長子媯子騫,頭戴寶石黃金冠,身穿赤紅曲裾服,上衣下裳均鑲神鳥金邊紋,腰纏金絲錦緞帶。足踏七彩緞麵方頭寶石履。好個陽剛從天,怎生得這般柔弱體質?唯唯諾諾哪能擔得臣子之責?活脫脫一羊質虎皮!群臣中無不看著這世子心中暗歎!隻得無語搖頭歎聲作罷。看著群臣的舉動,媯子騫雙眉緊皺,眼神癡滯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忽聽得殿外傳來聲響,“嗯咳咳......嗯”眾人忙上前行禮,媯子騫抬頭望時頓覺眼前一亮,忙也上前躬身行禮道:“叔父!”

這進殿之人雙手後背,悠悠哉邁著八字步,昂頭挺胸眼望前方,不停的輕晃著頭,喉嚨中發出“嗯、嗯......”抑揚頓挫的怪音,權當與眾人打過招呼。自顧自的走到世子身旁,額窄眉短丹皮小眼斜斜看向媯子騫,不由得嘴深深撇起,左眉一挑厲聲說道:“整日聚在這裏,怎得國君安危?”眾臣均低頭不敢言語。

世子媯子騫呼的眼泛淚光,嗚嗚咽咽說起話來,“失蹤多日未有音訊,不知現如今身體安康否?”

被稱作叔父之人正是失蹤的恒公胞弟媯烈夜!媯烈夜斜眼看了一眼世子,轉而雙眼白向殿頂,翻轉望向地麵片刻,怪音說道:“眾卿家也知,兄長時常做些癡顛之事。許是國事煩累遊曆幾日,即無異報回稟,想是好的!”眾臣聽得此話也紛紛響應。轉而厲聲嗬斥世子道:“汝乃一國之本,國君出遊,整日哭哭啼啼真是喪氣!”世子聽得這聲,不由得雙腿打顫,低頭不敢再出聲。“無事就各自散去吧!”說完看了一眼世子,“哼!”隨即甩袖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