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冥河(1 / 2)

三人劍勢筆走龍蛇,猶如臨書狂草,細看之下,又各有不同。

終南子劍式簡約,有縈帶連接,其結體平正,用劍勁澀,劍招中有波磔,特別是捺劍的起劍與捺的末劍,明顯的保留了隸書的筆意,且招招獨立,不相連綿,排列整齊。臨的卻是章草大家皇象的《急就章》。

終成子則脫去章草劍中保留的隸書形跡,並在章草和楷書的基礎上加快行劍,增加圓環勾連而成。正所謂章草書劍,字字區別,變為今草,加其流速,拔茅連茹,上下牽連,或借上劍之終而為下劍之始,奇形離合,數意兼包。一劍一筆,一招一字,臨的卻是書法大家王羲之的《初月帖》。

而終泉子的狂草劍書比之終成子更加簡便快速,且劍勢更加連綿回繞,活潑飛舞,奔騰放縱,大有馳騁不羈,一瀉千裏之勢。其形體或斂束而相抱,或婆娑而四垂,或攢翥而整齊,或上下而參差,或陰嶺而高舉,或落擇而自披。真是眾巧而百態,無盡不奇。使劍者可借其抒發奔放激越之情,或寄以馳騁縱橫之誌,或托以散鬱結之懷。劍走龍蛇間,臨的卻是草聖張旭的《古詩四帖》。

師兄弟三人指揮飛劍,以劍作筆,揮毫潑墨,劍招百變,連綿不絕的向望空三人攻去。

望空兄弟眼睜睜的被人奪去飛劍,雖然氣急敗壞,卻也並不慌亂,看見三柄飛劍行雲流水般的刺來,三人連忙各從腰間拔出一根鐵鐧,看準飛劍來勢,叮叮當當的將其隔開。

終南子三人把書法化進劍法中,以飛劍臨書,其意境高遠,劍招連綿之下更是匪夷所思。望空兄弟不懂書法,看不透他們劍下筆勢,隻勉力擋了幾擋,被諸般劍字晃的眼花繚亂,不知所謂,鐵鐧舞的稍慢,三把飛劍趁勢攻上,頃刻間在他們身上劃了十七八劍。

師兄弟三人存心賣弄,又有心戲耍他們,因而並不往要害攻擊,隻一味臨書寫字。隻見場中劍勢縱橫,三把飛劍上下翻飛,望空兄弟全身上下被劃出道道血痕,衣衫也被劍氣激的不成樣子,破碎的布條漫空飛舞,好似下雨一般。

“下輩子投胎做人,記的拜我為師,我再好好教你如何禦使飛劍!”終南子一篇《急就章》匆匆而就,哈哈長笑聲中,劍指一抹,天瀾劍劃過望空的頭顱,登時把他殺死。

終成子的《初月帖》也堪堪寫完,劍指豎劈,地勢劍當頭落下,望月自額至腹被劃出一道血痕,肚腹大開,廟中之物登時流的滿地都是。

終泉子以狂草書劍,重意不重字,重觀不重用,劍走龍蛇之下,一篇《古詩四帖》早就寫完了。隻是為了要等兩位師兄,故意磨磨蹭蹭,這才落在了後麵。此時看見望空望月先後授首,他劍指一彈,人君劍嗖的一聲,徑直刺入了望日胸膛,望日利刃入體,吐出幾口鮮血,手中鐵鐧掉在地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一低,也氣絕了。

黃軒一方的修行者們陷入苦戰之際,隻有日本上忍大佐木最為清閑,這老頭召喚了隻蛤蟆出來,讓蛤蟆手持太刀往來衝殺,自己則站在它的腦袋上,雙手抱胸,神態頗為悠閑,隻不時結印以炎彈攻敵。

“桀桀,把我們的人當菜砍,恐怕不太好吧!”一個瘦小幹枯,頭戴雞冠帽,身穿大紅僧衣,作密宗喇嘛打扮的法師盯上了大佐木,禦氣落到他對麵,上下摩擦牙齒,怪笑著說道。

“火遁,蛤蟆油炎彈!”大佐木普通話說的本來就不溜,密宗喇嘛一口藏普,他更是聽不懂了,索性也不多費口舌,雙手結印,張嘴噴出油炎彈向他攻去。

這紅衣喇嘛法號無象,他本來在西藏混,後來因為暗中支持某位活佛,事機敗露後,中央政府向布達拉宮施壓,布達拉宮的主事活佛這才把他驅逐出了西藏。

無象犯了忌諱,西藏待不了,其它地方也待不住,他來東南亞是為了避禍。一年前恰逢白風寨擴張勢力,到處招攬高手,察寧又親自來請,無象無處可去,又不想得罪他,這才暫時加入進來。

大佐木突然發出油彈,無象也不驚慌,他手中持著一隻轉經筒,此時輕輕一搖,轉經筒發出宏大莊嚴的梵唱聲。隨著梵唱聲,一個黑色漩渦出現在無象身前,漩渦由小及大,大圈套小圈,環繞了上百圈之多。大佐木的油彈攻到近前,漩渦裏發出一股吸力,炙熱的油炎彈登時被拉扯進去,連絲波瀾都沒有起。

“蛤蟆青,攻擊!”大佐木見一擊未果,一聲喝令,蛤蟆青呱的一聲鳴叫,張嘴突出猩紅色的舌頭。它的舌頭平時卷在一起,吐出以後足有七八米上,舌頭上不僅布滿了黏液,明晃晃的還都是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