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廣大的空間,約有兩層樓高的天花板高高吊起,遮擋陽光的垂掛式布簾散發出手織品特有的沉重感,地板也在壁燈的照射下展現出真正的木材特有的質感。複古品味的裝飾,營造出一種以富裕為根基的洗練美感,雖然裝飾並不繁多,卻正好出現在每個必要的位置。
不過這裏並不是上流社會的待客廳,牆邊整齊排列著帶移動台座的白板,大約有三四十塊的樣子,每一塊白板上都貼有跟這個房間格格不入的東西。那是照片,雖然背景不同,但是都是男人被殺的圖像,隻有心髒被貫穿,血液噴射,麵部痛苦扭曲。除此之外還貼有死者的身份信息與其他的現場照片。
在房間的盡頭,一個小小的人影抱膝坐在在寬大的辦公椅上,陶瓷般的肌膚給人脆弱的感覺,纖細得如同枯枝的四肢不禁讓人心生同情,隻有一頭長發似乎因為什麼特別的理由精心打理,散發出與她本人不符的油亮健康色澤,被妹妹頭劉海遮蓋住額頭的臉龐上,因為睡眠不足而生成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垂死之人了。露出恍惚表情發呆的人影,並不是那種無論誰見了都會為之入迷的美人,與其說是年輕不如用年幼來形容更好的樣貌,硬是要形容的話應該用可愛這個詞吧?
“完全······沒頭緒”就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睡眠不足隨時會暈倒的感覺,散發出這樣弱氣場的女孩,掃視了一圈白板,抱頭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自己成為被拍照後貼上白板的死者中的一員。
“死者的特征就隻有都是無業遊民而已······現場很幹淨······沒有粒子殘留······這樣怎麼調查啊!”自言自語的女孩發出了扭曲的慘叫聲。
任職於‘日升合眾國國家安全防衛部直屬情報管理局特殊案件搜查科’的她,就大概而言,也算是一名警察,負責處理第四類型人類案件的特殊警察。雖然很諷刺,不過簡稱‘特搜’的日升合眾國國家安全防衛部直屬情報管理局特殊案件搜查科的搜查員,全部都是第四類型人類,在日珥噴發後出現的優於人類的類人種。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就各方麵都劣於人類,但她也的確是所謂的第四類型人類之一。
正在她認真思考時,電話響了,設置成陰森恐怖風格的來電鈴聲讓她立刻察覺出來電者的身份,那是她的頂頭上司,二話不說把工作交給她一個人處理的頂頭上司。
“喂喂!緋澄(hizumi)麼?”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聲音,那的確是組長沒錯。
名字似乎叫緋澄的女孩顫顫巍巍的應了一聲。
“工作進展如何呀?”組長用悠閑地詢問‘你看過昨晚電視連續劇麼?’的女高中生語氣,問起了工作進展。
“欸······那個······現在還是沒有頭緒······呢?”因為擔心被罵,所以使用了畏畏縮縮的語氣,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點,希望以此觸動組長的惻隱之心。
“哦哦~這樣啊!那麼······”組長似乎被打動了,暗自露出陰險笑臉的緋澄繼續聽下去“······就把你拉去頂罪如何呀?”
察覺到裝可憐戰術無效的緋澄,決定開始數落這次工作的不正當處,來為自己爭取有利地位。“不是啦!你看!因為我不是以前一直都和煌姬姐一起搭檔搜查的麼!所以所以······”
但是卻被打斷了臨時組織的語言“你以為,你是為了什麼工作的?”正經得不像是那個輕浮的人會說的話。
“當然是為了活下去。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種混蛋職場!”《第四類型人類特殊義務條例》規定,一切年滿八周歲且有意向取得公民權的第四類型人類,需在不同崗位上進行時長不等的‘義務工作’。而這個所謂的義務工作,多半都是從事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鎮壓暴動、暗殺宗教領袖,相比之下,隻是逮捕/擊殺犯罪同類的特搜,已經算是最光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