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落花憔悴,豈知動人時?
幽月低著頭,不停的抽泣。淚水如窗外的枯葉般簌簌落下,飄落於地,美如落花。
舞霓裳拂了拂額前的碎發,輕歎一聲,眸色複雜。
“罷了,起來吧。”
對於背叛的人,她到底是太仁慈了。
幽月咬著紅唇,倔強的搖了搖頭。她雖不經人世,可也知道,用人至恨叛主。叛主之人,世人皆棄。
舞霓裳望著幽月低下的頭顱,三千青絲鋪撒而開,餘下幾縷垂在胸前,卑微匍匐,任風調戲。
眼底劃過一抹自嘲,這般年紀的丫頭便是知道如何示忠心,消疑心,這皇城的風水當真是不同嗬。
幽月見舞霓裳沉默不語,心下一涼。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光,輕咬紅唇,光芒便在閃爍間變得堅定。
“小姐,幽月對不住你。”
幽月猛地抬頭,清澈的眸子水光粼粼,蕩漾出愧疚的漣漪。
舞霓裳神色一動,抿唇淺笑,唇間含著涼薄,淡淡開口:“你說的,是唐秋蓮一事罷。”
幽月微微頷首,看著舞霓裳那張傾倒眾生的容顏,眸光一沉。
她果真知道。
“小姐,幽月不是存心的,幽月受奸人挑撥,才幹出這等事。”
舞霓裳勾了勾唇,星眸蕩著魅惑眾生的笑意,卻又如同深海玄冰般,冰冷徹骨。
“哦?我倒想知道,幽月口中的奸人是何許人?”
幽月咬了咬牙,忍住膝蓋處傳來的刺痛,提起裙擺,朝著舞霓裳跪走了兩步,鹿兒般的眼睛直盯著舞霓裳,沉吟不語。
微妙的氣氛粘附在塵埃上,飄蕩在空氣中。
“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幽月輕聲呢喃,似是隻說與自己,卻又似乎在告知這片天地。
“此事,從頭至尾都是唐秋蓮跟我接觸,那人從未出麵。唐秋蓮說我隻需將您與太子的行蹤告訴他便可,幽月一時糊塗,竟是應了那奸人。”
“還好小姐您聰慧無比,躲過這場陰謀。使得這私相授受的名頭變成欺君罔上反扣在奸人頭上。”
舞霓裳垂眸微笑,端起桌上的描梅紫砂茶杯,玉手拎著茶蓋,輕撫杯口,卻不飲。
精光如琉璃般在眸間流轉,再緩緩逝去。
“怎麼,幽月知道這是個私相授受的名頭?”
輕淡的語氣卻暗含鋒刃,直逼的幽月惶恐的低下了頭。
“這……幽月想著……”幽月跪在青石板上,雙手在袖袍中不安分的緊扭著,杏眸裏盡是無措,“想著小姐您是舞府的長女,有將軍護著,皇上也不敢太過怪罪。”
“幽月此話句句屬實,我當初隻想著讓您名譽虧損些許,不能再與太子一起,從未想過害小姐您呐!”
幽月哽咽著,澄澈的眸中水光粼粼,更添楚楚動人之美景。
“而且,這背後的人與太子是至親,又怎會害他。”
“九王爺不是那番狠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