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陸亦錚這般模樣,滕紫布免不了一陣心疼,她剛想要衝上去,卻聽見身後有人說話,“罌粟小姐果然來了。”
滕紫布回身看去,走過來的人正是滕奉達,他一身戎裝,由兩個近衛保護著,出現在滕紫布麵前。
“滕將軍,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他?”滕紫布怒氣衝衝,絲毫不壓抑自己的情緒。
“罌粟小姐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地圖。”滕奉達目光落在滕紫布身上,竟然愣了愣。都說名動黎饒的舞女罌粟有傾國傾城之色,不過,這可是滕奉達第一次看見滕紫布的真實麵容。前幾次相見,要麼是在陸亦錚的府上,要麼是在夜不寐,那時的滕紫布都帶著麵具。而如今,這一見滕紫布的臉,不知為何,滕奉達覺得這張臉是那樣的熟悉,她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是那樣親切有那樣陌生。
“好。地圖可以給你,但是,把陸亦錚放了。”滕紫布心疼地看了看陸亦錚。
滕奉達抬抬手,身後的近衛將陸亦錚放了下來。
“亦錚。”滕紫布顧不得許多,撲到陸亦錚麵前,看著渾身血跡的他,說不出的難過。
陸亦錚強忍著疼痛,擠出一點笑容來,“紫布,你不該來的。”
滕紫布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去問滕奉達,“你放了他,地圖就是你的。”
滕奉達一陣哈哈大笑,“罌粟小姐,你太天真了。我滕奉達從來不是君子。陸亦錚刺殺我,我怎麼可能放虎歸山。至於你,竟然敢闖我的軍營,又怎麼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去。你是鬆下田一的女人,算得上是半個暗月國的人。都說父債子償,鬆下田一對我們錦國做的一切,你要替他償還。”
“滕奉達,你太過分了。”看滕奉達的樣子,他擺明了不想放人,而且就連滕紫布他也不想放過,唐一洛見他這般囂張,氣就不打一處來,吼道。
“嗬!唐二公子你這動的是哪門子氣呀!你的夫人如此盛裝打扮,連命都不要了來救她的**。這種女人,你唐一洛又何必在乎呢?滕某幫你除掉她,也算是替你清理門戶了。”滕奉達瞟了唐一洛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欺人太甚。”唐一洛聽滕奉達這麼說,更加氣憤,這些話,滕奉達雖然說得難聽,但是觸碰到了唐一洛心底最軟弱的東西。是呀,滕紫布是他的女人,可是再看看,她在幹什麼,在為了另一個人而不顧性命。
唐一洛受不了這樣的諷刺,眼看就要拔槍相向。
滕紫布卻是攔住了唐一洛,衝著他笑笑,淡淡地說了句,“一洛,這是我和滕將軍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唐一洛知道,滕紫布這麼說是怕自己得罪了滕奉達,吃了虧。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夠躲在自己女人的後麵。唐一洛的槍竟然真的拔了出來,可是,還沒來得及對準滕奉達,便被站在他身後的莫風。就連唐一洛自己,也被製服。
唐一洛拚命地掙紮著,卻也掙脫不開束縛,這裏是滕奉達的地盤,戒備森嚴,他們怎麼可能討到便宜。
“這回滕某又多了一個人質。一個愛你的男人,一個你愛的男人。罌粟小姐還真的不一般呢!”滕奉達炫耀著自己的勝利,諷刺道。
滕紫布看看被莫風製服的唐一洛,又看看滿身是傷的陸亦錚,又想想處於水火之中的黎饒。罷了,是時候打出最後一張牌了,解眼前之困,這是唯一的辦法。其實,滕紫布在來之前,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否則,她也不會穿得如此隆重。
滕紫布盯著滕奉達的眼睛,接下來說出的話,足以讓滕奉達吃驚,“滕將軍,你錯了。我如此盛裝打扮不是為了我愛的亦或是愛我的男人。而是為了在我心裏已故了好多年的父親。”滕紫布頓了頓,“我也姓滕。”
“阿布。”許久的沉默過後,滕奉達終於反應過來,天啊,自己不是在做夢吧,這真的是自己十餘年未見的女兒?
滕紫布淡淡地笑了笑,依舊一臉的淡定,“沒錯,是我。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今生今世,我們還有再見麵的機會。我以為你在我的心裏死了,就在我的世界裏永遠地消失了。”
滕奉達不管滕紫布的冷嘲熱諷,撲到滕紫布近前,一把抱住了她,“阿布,是爹不好,是爹對不起你們母女。”
滕紫布心裏一陣冷笑。十餘年前,滕奉達還隻是一名小小的軍官,他撇下年僅七歲的滕紫布和她的母親,遠走他鄉,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滕紫布的母親病重,幾次給滕奉達寫信,滕奉達未回隻言片語,再後來,她的母親去世,臨死前,母親叮囑她一定要找到滕奉達。可是,當滕紫布找到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成了別人的夫君。滕紫布痛恨滕奉達拋妻棄女的做法,一怒之下離開了錦國,這一別就是十幾年。
被滕奉達抱在懷裏,滕紫布覺得一陣陣真實的暖意。這些年來,她走過許多地方,經曆過許多事情,可是,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親情的溫暖了。再強大的人,漂泊得久了,都會覺得疲倦,滕紫布已經倦了,當她在滕奉達的懷裏的時候,她感受得到了一種久違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