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峰氣勢洶洶而來,徑直闖進廳中,本是有意嗬斥一下劉峰,但殺意十足的劉峰,愣是將敬翔的話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某是範陽節度使劉峰,某現在最想問你一句,那些軍士與爾等可是有仇?”赤紅了眼的劉峰,踏進一步,厲聲問道,
“他們是守護這一方土地的子弟兵,他們是這方土地的守護者,他們應當馬革裹屍與狼騎廝殺的戰場上,而不是被汝等宵小之輩,劫殺在此處!”
“你還我千餘軍士的性命來,你還我千餘健壯男兒來!你還我千餘兒子、丈夫、父親來!”
在外麵聽到了一些談話的劉峰,被敬翔的態度有些給激怒了,這才現身出來,一通指責!
“我範陽府連同河東軍共計三萬大軍,已經齊至此處,某就是要將你們這些毒瘤,拔除個幹淨!”
敬翔被劉峰突如其來的一段訓斥,給說了了個目瞪口呆,卻又聽聞劉峰要如此行事,不由的瞠目結舌道:“你……你怎的如此不計較?”
“敬先生此言差矣,某正是要計較,才會如此的!”劉峰看到敬翔不再是那副神秘莫測的表情,心情稍有些好轉,緩聲道:“隻有將你們這些惡勢力,臭蛀蟲消滅個幹淨,才能還這世道一個清淨!”
“還世道一個清淨?”敬翔也不再掩飾,嗤笑道:“不過是也想坐到那個位子而已!”
劉峰神色不變,“坐上那個位子,是要為治下之民,謀福利、謀生機,是要帶領他們過上好生活的,卻不像你那般,隻為了一己之私,便將千餘軍士的性命置於不顧,要知道那可是,抵禦契丹狼騎的勇士!”
敬翔聞言,麵目赤紅,卻也不好辯駁什麼,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已然是全不存在,他無疑是勸說不動劉峰的,隻能寄希望範陽府的法令條例了。
城北傳來了喊殺聲,那是劉彥英開始了行動,和外間喊殺聲相對的,卻是廳內死寂般的沉默。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喊殺聲便漸漸消散,城北恢複可平靜,但廳中數人的心情,卻是有些不平靜了。
敬翔縣有些詫異,廝殺聲為何如此快的就結束了,他卻連城北的火光都未看到,難道被他們劫殺的千餘軍士,還代表不了範陽府的最高戰力麼?
但這些對於劉峰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與劉彥英帶來的兵馬,都是征戰過的沙場老軍,更有特戰營、親衛營這樣的範陽府戰力最為突出的兩支軍隊在,那些匪兵又如何是這些彪悍到全身武裝的軍士對手。
他揪心的是,死去的那千餘軍士,是剛剛從武安新兵營,畢業出來的新兵,他們沒有戰鬥經驗,甚至連他們的校尉也是一個副都頭提拔上來的。
他們是範陽府戰力最低的軍隊,麵對作風詭秘、善於劫殺、打悶棍的匪兵招架,他們卻是沒有招架的住,被害去了性命。
對於這件事,範陽府的數處都被劉峰狠狠的斥責一頓,最主要的是劉峰內心不安,派遣戰力不強盛、甚至是一般的新兵來駐守相州的命令便是劉峰親自決定簽發的,當時的他隻是考慮到會不會引起大周的反感,卻沒有想過會出現如此情況。
外間又響起了腳步聲,已是血汙滿身的劉彥英,再度返回,不過此時卻是帶著勝利的笑容,押著一群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看到這些人,敬翔張大了嘴巴,這些人都是兩個時辰前,與他在土地廟中,共同商議事宜的人,但卻是少了幾個。
“敬先生,我們又見麵了!這次我也把你的朋友請來了,不知敬先生還有何賜教麼?”劉彥英笑道,
“敬先生,此番可以為某做出那個解釋了麼?為什麼要將那千餘軍士劫殺了?”劉峰心中既不快,又不解的問道,
“老朽慚愧!”敬翔已經沒有了精氣神,無力的拱手道:“君使大人可是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處置我等了麼?”
“某隻想將你們宰了,告慰我那千餘漢子的靈魂!但我範陽府與他處不同,一切都要依照法令行事!你們那個能逃的性命,便交由你們的行跡,和他們的判定了!”劉峰神色嚴厲的甩下一段話後,便起身離開了。
看著劉峰消失在視線中,敬翔卻是呆若木雞,半晌,才苦澀道:“幾位,可還有妙法一解當下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