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劉彥英心中一寬,隻要能離開此間,一切便都有轉寰的餘地,怔怔的看了看敬翔,上前一步,扣住敬翔的手腕,笑道:“先生大義,那便勞煩先生了!”
這舉動卻惹惱了敬翔身旁的常在遠,隻見他踏步上前,反手便要製住劉彥英,身手本就不凡的劉彥英,卻也是不好相與的,一腳踢出,撩向常在遠的要害!
這讓常在遠有些心虛,他會些拳腳,平時也自詡功夫過人,但卻未上過戰場,此刻,卻是被劉彥英見招便直指要害的打法,有些膽顫。
不由的後退了一步,但他剛剛一退,便覺得有一雙野獸般的眼睛盯上了他,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他立刻停下了腳步,拔刀橫於胸前。
劉彥英已經持刀在手,嘴角帶著獰笑,他的樣子本來就挺嚇人的,不笑還好,一笑反而更加恐怖。
一切還都在掌控之中,隻要將這文士製住,還有翻盤的機會,這是此刻劉彥英心中的想法。
常在遠如同被一條毒蛇盯上的黃鼠狼,卻也不敢轉身便跑,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來。
看著常在遠的反應,劉彥英露出一絲冷笑,而敬翔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劉彥英正是要讓常在遠失了分寸,才好行動,若是常在遠沒什麼動作,才是讓劉彥英為難的。能做劉峰的親衛統領,卻也能成為內衛的統領,劉彥英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他過人的素質。
腰刀與範陽府製式羌刀撞在了一起,常在遠甚至連劉彥英的刀勢都沒有看清楚,更別談如何與劉彥英相較量。
兩刀相撞,火星四濺,然後,常在遠的刀斷了,緊接著,他的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羌刀。
一招製敵,劉彥英絲毫沒有停頓,上前一步,將敬翔也劃入自己的刀勢範圍內。
敬翔此刻緩聲道:“都尉且住手吧!”
不急不緩的一句話,又將此處拉回到了剛才那般的情景,劉彥英卻也算是識得大體,不去計較什麼,嗬嗬的笑了一聲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敬翔讓至己方陣營中。
當敬翔被麾下軍士圍住時,劉彥英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發覺了周邊埋伏的人手,遠不止百人,因為此處的煞氣十足,甚至要超過他麾下的精銳軍士。
所以劉彥英也不敢擅自行動,更不敢將敬翔如何,隻能暫且退卻。
到了此時,再愚鈍的人也明白過來了,這些人不是流民,而是他們要尋找的匪兵集團。
劉彥英謹慎的緩步撤退,不顧周邊其他情況,隻是緊緊的貼著敬翔,嘴裏卻是和麾下軍士解釋道:“這是咱範陽府請到的德高望重的先生,定要好生對待!”這是他在耍了個小聰明,想要穩住對方。
不讓周邊的鄉民,太過驚慌,以免徹底將這些人激反,那便得不償失了,所以劉彥英,並沒有吹響身上的鐵哨。
而當劉彥英撤出留民營範圍後,便吹響了鐵哨,遠遠的將此處監控了起來,但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如今是有些投鼠忌器,對那些隱藏在留民營中的匪兵,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城內警哨響起的時候,羅隱剛剛宅第回到府衙,這幾日讓他忙的焦頭爛額,幾乎每日都泡在了府衙中,雖然劉彥英的到來,將城內的治安擔去,但對於流民、匪兵的安排,才是整個郡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一隻腳剛剛跨進縣衙的大門,那刺耳的鐵哨聲便在耳邊響起,他駭然回頭,卻是在北城門那邊,範陽府軍齊聲的腳步聲,讓他心中一緊。
難道是北城難民營發現了不妥?
警哨聲中,他的侄子羅峻從府衙內衝了出來,身後,跟著數十個府兵,還有衙役。
“郡守大人,北門處出事了!”羅峻略帶驚慌道,
羅隱有些看不得慌張的侄子,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帶上你麾下的軍士,前去北門查看便是,慌什麼?”
“府衙中,不留守些軍士麼?”
“需要麼?”羅隱怒道:“你聽聞這警哨聲音,如此急切,定然不是一般的事,多帶些人去,某稍等再集合些軍士,便趕過去與你們彙合!”
“知曉了!”羅峻看著自家叔父,沉著應對,趕緊答應了一聲,飛快地向著北城門奔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羅隱喃喃道:“到底是何事,卻讓劉都尉如此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