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河東節度使議事廳。
郭威神色陰沉,端坐於案後默然無語,柴榮亦是如此,神色清冷,低頭沉思,廳中的郭允民、魏仁浦、等諸將皆神情沉重,今夜過後,便是第五日,郭威等待的號令後漢朝廷也已下發,不過並不是讓其阻擊南下的狼騎,而是西去平~反,漢軍大將白文珂,與河中、永興、鳳翔三鎮交戰多日,卻未有戰果,而後漢國內,其他軍鎮也蠢~蠢~欲~動,潞州的昭義軍孟方立,也是其中之一。
作為後漢的頂梁柱,他不得不扛起這杆大旗,穩定朝內局勢,而當他從史弘肇的書信中知曉,磁州劉峰被冊封為範陽節度使一事,卻也讓他訝異失笑。
範陽節度使,又稱幽州節度使,負責防禦奚、契丹,治所幽州,統轄幽州、薊州、媯州、檀州、莫州等九州,而此九州現今,卻幾乎都在契丹手中,後漢暫時無力征伐,便給了劉峰如此大的一頂帽子,占據了大義。
廳中柴榮思索良久,緩聲道:“事到如今,磁州一方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隻要劉峰能守住磁州城,雖難免損兵折將,但也能保護磁州鄉民再受刀兵之災,我們能做的也隻是守好蠡縣一帶,提防析津府狼騎再度南下。”
“報!”柴榮話音方落,一名軍士急奔而至,跪於廳外,
“武安急報!”
郭威神色一動,霍然起身,沉聲道:“講!”
郭允民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是武安城破了?”
“回軍使,參軍大人,狼騎於武安城下,強攻兩日,卻未攻破武安城,而昨日清晨,磁州城主劉峰率三都軍士,與武安城下,全殲狼騎。”
“什麼?!”
郭威、柴榮等人聞言目露震驚之色,一時間都被這消息給震住了,劉峰竟然全殲了萬餘南下的狼騎,他們還在為磁州城但心,能否守得住狼騎的攻擊,這個鄰居的崛起,到讓他們眼前一亮,在回想剛才接到龍城的傳令後,不由的苦笑,然而劉峰給他們的震驚還未結束。
“報!”
正當郭威等人震驚莫名之時,又一軍士滿臉風塵的匆匆奔入,跪倒在廳內,拱手報道:“邢州急報!”
柴榮眼前一亮,急切道:“可是邢州有戰事?”
郭威、柴榮、郭允民等人紛紛將目光看向軍士。
那軍士喘息道:“磁州風狼營校尉鄧傑虞,率兩千軍士,於昨日傍晚兵至邢州城,趁城內空虛,一舉拿下邢州城。”
“好!好!”郭威擊節道:“磁州還真是出了個人物,能有如此的決斷,將來定不可小覷。”
柴榮聞言,卻陷入沉思,他本是邢州人士,本意要趁此次狼騎南下,借機收複邢州城,卻不料讓磁州軍一舉完成了,雖然心裏佩服劉峰這個任務,但邢州作為自己的後花園,就如此的讓人占領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是很痛快。
而柴榮還有另一層的考量,邢州頂在了保州的腰眼上,之前狼騎不太重視邢州一帶,他們的日子還是很好過的,但若是邢州被劉峰所占領,河東軍便要打起精神來防備,這或許是漢族的最大的一個弊病,內鬥永遠的存在。
此刻郭威卻坦然自若的,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磁州、邢州、保州、定州、獅城、幽州一方的地圖,緩聲道:“如若不是有西北三鎮叛亂的事情,此時,倒還真是,大舉反攻契丹的時機!”
確實如此,劉峰如此的反撲,到是掐斷了契丹狼騎單刀南下的局麵,郭威的手指在地圖上不停的比劃著,嘴裏也念念有詞,良久後,猛地擊圖道:“就是如此!”
廳內眾人看著郭威滿臉的興奮,都一臉的狐疑,還是柴榮上前問道:“軍使可是想到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