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心裏冷哼,口中說聽聞,估計早已將書墨的日常作息,生活瑣碎,全都打探清楚了。
書墨擺擺手:“我出府前吩咐過小廚房今日做了我愛吃的,福運來就改天吧。我先走了。”
不料這一擺手,卻把茶杯打到一旁了,一時茶水倒到了自己身上。書墨連忙拿了帕子擦自己身上被茶水沾濕的衣服,擦拭間,隻見那帕子繡著的一個明顯的“然”字露了出來。
王涵膝上的雙手已經緊握了,柳眉也是蹙眉,寧其然也看到了,心中隻是歡喜。
“失禮了,先告辭。”書墨似乎發現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紅著臉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寧其然連忙追上去,追了一段距離,待喚了幾聲書墨,書墨才低頭停下來。
“書墨,我有話跟你說。”
書墨捂臉:“我不知道……”
“我又不問你為何在手帕上繡你的名字,不用回答不知道的。”寧其然低頭看書墨的發頂,兩人離得很近,近到書墨身上的果香都清晰可聞。
書墨聞言一把將手上的帕子扔到旁邊的地上,又低下頭。別扭的模樣看得寧其然一陣愛憐,他彎腰去拾起那方帕子,小心的收入懷中,低聲道:“書墨若是不要,便當宋與我了。”
書墨抬眼飛快的看他,又低下頭。
寧其然就當她是默許了,笑得越發溫柔:“中秋夜,我想與你過。我們一起賞月燃燈好不好?”
書墨聽了霍然抬頭,眼含笑意:“好。”
這一聲輕輕柔柔的好,卻敲得寧其然心神俱蕩。
有微風襲來,吹動兩人的衣袍,他墨發玉冠,好一個濁世佳公子,她聘婷而立,好一個傾國傾城色。
“書墨既答應了我,便不能食言。”
書墨雙眸一定,竟是透過他看向不知名的遠方,良久才回過神來,低聲道:“好。”
然後轉身逃一般的離去,寧其然隻當她是害羞,眼看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才回身。
雪梨連忙從暗處鑽出來跟上去,隻見書墨跑得飛快,直到上了馬車才喘了好久的氣。
書墨閉上眼睛,將要流下的淚也關住。當年花前月下,也曾是山盟海誓,記憶中他翩然而笑:“書墨,每日能看到你為我溫酒泡茶,是我最幸福的時光。我們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當時她依偎在他懷中,點頭甜甜的說:“好,我一輩子都陪著你。”
“當真一輩子?書墨既答應了我,便不能食言。”
食言的人,從來不是她啊……
書墨覺得自己現在已經陷入自己編織的網裏,對這個人愛恨交織,卻終究還是不甘心。報複王涵與寧其然,一定要讓這種隨時都可能陷進去的方法嗎?
她為什麼不能幹淨利落一點呢?
可奪她心頭之愛,讓他愛而不得,她卻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烈火鑽心之痛,她還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