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夏晚楓不再糾纏齊王,他走到宋秉國身邊,溫言勸道:“丞相大人別發怒啊,我可沒有冤枉恭王,雖然人證都死了,可物證還在,您看看這盒子,物證可都在這裏頭了。這人啊,一旦有了權,就會變,恭王戰功赫赫,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你……”
就在這時,夏晚楓的身後忽然傳來呼天搶地的喊聲:“皇上啊,若是每一個立有戰功之人到最後都要被扣上謀逆的罪名,試問天下還有何人敢為晉國而戰?晉國何以實現一統天下的宏願?”
眾人驚訝得紛紛轉過頭望向出聲呼喊之人,隻見他一遍又一遍地高聲重複剛才的話,言辭懇切,孜孜不倦。
夏晚楓也定定望著那人:此人名喚許源,他並不是恭王一派,嚴格來說,他隻是個不起眼的官吏,並不屬於任何一派,此刻他如此呼天搶地地為恭王喊冤,莫非是想加入恭王陣營?
就在夏晚楓沉思之際,晉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四喜來到太極殿前宣夏晚楓覲見。
夏晚楓聽到宣召,暗想剛才那人的呼喊,晉帝一定是聽到了,遂神情自若地走進太極殿。
夏晚楓走進太極殿,行完禮後,便將宗卷呈上。
晉帝望著宗卷,良久不語。
夏晚楓覺得此時時機已經成熟,便站直了身子,一改之前散漫之態,正色道:“皇上也覺得這宗卷不可信麼?”
晉帝一怔,陰沉著臉,盯著夏晚楓,靜待下文。
“可是,外麵的流言就是這麼傳的!若說恭王蓄意射殺公主是為了謀逆,怕是策反不了燕國眾臣吧!燕國眾臣作為降將來到帝京,已經是人人自危了,會聽從他人的意見,犧牲他們尊貴的公主去謀逆?即便是成功了,後世之人又該如何評論他們?然而,事實是這些燕國降臣根本沒有這樣的本事。說穿了,他們不過是俘虜,帝京的軍隊比他們要強上多少倍?他們有什麼籌碼贏得此戰?恭王把他們都當傻子嗎?如今,燕國眾臣不僅沒有反,他們還寫好聯名奏折,托臣交予皇上,請求皇上嚴懲恭王,那麼,恭王謀逆一說豈不是不攻自破?若說恭王射殺公主不是為了謀逆,那麼,恭王此舉隻會激起群憤,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裏推,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所以,臣認為,此事絕非恭王所為,定是有人從中作梗。皇上,燕國降臣的聯名奏折在此,請過目。”
晉帝看了看那封奏折,臉色稍緩。
隨後,夏晚楓又呈上一個盒子,道:“臣負責審理此案,這是今日恭王托臣呈給皇上的盒子。恭王說,這盒子裏麵的東西十分重要,務必要小心謹慎,且不容許皇上之外的任何人翻看!”
晉帝打開盒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疊字跡清晰的紙。他取出最上麵的一張紙,發現紙上寫的是恭王在攻燕之後,進攻夏國與蕭國的全部計劃以及人員安排。他看著看著,便漸漸入了迷,接著不斷地從盒子中取出那些紙,一張一張仔細斟酌,直到最後,他取出的不再是一張紙,而是虎符!
晉帝凝視著手中的虎符,耳際開始回蕩太極殿前的高聲呼喊:皇上啊,若是每一個立有戰功之人到最後都要被扣上謀逆的罪名,試問,天下還有何人敢為晉國而戰?晉國何以實現一統天下的宏願?
一遍又一遍,直至深入他心靈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