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趙少沿著汽車站的下遊方向瞎逛著,沒多久就走到了汽車站,車站外麵和三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倒是裏麵改變了不少。當初在汽車站對麵的馬戲場也不見了,建設成了如今寬大宏偉的廣場。隨後又去廣場走了一圈才返回車站,花三塊五買了一張回家的車票。
拿著車票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車,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當初搭客的小四輪車已經換成了白色麵包車。趙少還奇怪怎麼就是找不到回家的小一四輪呢,原來是被淘汰了。
坐在車上趙少心裏忐忑不安,隨著客車開出的距離越遠就越覺的心裏慌張。不時聯想著等下和家裏人相見的情景,到時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呢?大哥和大姐在不在家?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已經到村路口了,一條筆直的水泥路印入眼球,路兩邊都已經種滿了花兒。要不是村口立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那甸村”,趙少還真會以為自己下錯車了呢。沒想到村裏都做起水泥路了,還怎麼漂亮,以後村裏的小孩子上學就方便多了。趙少永遠也忘不了,他在家讀小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這條長達一公裏的筆直的道路還是紅泥土鋪成的,每每到下雨天就特別難走,滿條路上都是泥,自行車無法通行隻能步行,趙少總是穿著拖鞋去學校,走到半路鞋子就粘滿了泥土,撥都撥不出來,便把鞋子拖下來藏在路邊,光著腳丫上學去了。
站在村路口重重歎了口氣方才起腳往家趕。
趙少踏步在水泥路上,心中百感交集,三年了,終於回來了,父母還好麼,身體怎麼樣,想著想著,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走在路上,有不少人都奇怪地看著趙少,猜測他是哪家人的親戚。趙少都記得這些人的麵貌,但就是想不出來對方叫什麼,所以也就沒有跟誰打招呼。走到離家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趙少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前邊人群中一個瘦小的身影上,那是一位剛做完農活回來的農村婦女,頭上還帶著草帽。臉上還留著沒有搽幹的汗水,正在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突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稍帶哭泣呼喊:“媽!”農婦拿水的手呼地放下來,慢慢回頭,見前邊站著一個背著書包,比自己那三年沒回過家的孩子還要高出一個頭,還要強壯許多小孩,隨既搖搖頭。
趙少站在路邊望著媽媽消瘦的身影,這就是自己朝思幕想的媽媽,三年來,唯有在夢裏才能相見。而現在就在自己的麵前,在外麵三年時間裏,他流過血流過汗,就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但在這一刻,熱淚奪眶而出。
“哎呀,你們看那是誰的孩子,怎麼站在那裏哭的那麼厲害。”
其他人也紛紛回頭去看個究竟。
“好象不是我們村的吧。”
“怎麼哭那麼厲害,這到底是怎麼了?”
……
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卻沒有一個人走過去過問。
“媽!”趙少再也控製不了自己情緒。
這回農婦不再懷疑自己的感覺,慢慢的站起來:“阿少,是你嗎?”
“媽,是我,我回來了。”趙少衝過去一把抱住母親。
母親也是淚如雨下,抱著趙少泣不成聲。兒子終於回來了,自己想念了三年的孩子終於回來了。兒子高了,也比以前壯實多了。摸著兒子胳膊上發達的肌肉,老人終於欣慰的笑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我們先回家,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