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沒啦。”她的語氣想輕鬆點,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苦澀的笑泛起在唇角,配上那蒼白的顏。

“我知道,我知道。”他沉穩的語氣有安神的功效,輕輕柔柔的撫順她額前的發絲。

他心中比她還要苦澀,若不是他未能及早的製止傅紅鸞罰跪她,阻止她用冰涼涼的水潑她,她也不會感染風寒。

若不是他未能保護好她,他們兩的孩子也不會就這樣胎死腹中。

“不要怪那群太醫,他們盡力了。”她的聲音渙散,用盡了力氣。

“好,你說什麼我都依你。”他輕輕的應著,一如往日的溫潤。

她滿足的合上了雙眸,卻沒看見眼前男子那悔意的淚水順著那嫡仙的容顏流下。

她的身體越來越冰涼,手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華長青終是忍不住的出聲泣了起來,無聲的哭泣,默默的哭泣。

心愛的女子在他眼前香消玉殞......

宮中是不允許穿白衣的,可那日華長青一身白衣陪在那女子身側,不理政事,不問後宮。

那場大火突然燃起了整個玉蘭閣,肆虐的火舌仿佛要吞咽整個大地與黑夜。

蘇才良派去的侍衛救出了那一身白衣的的華長青,卻未來得及救出鳳驚鴻的屍首。

那晚的火愈來越大,澆也澆不滅。

那夜的風在喧囂,伴著那漫天的火光,肆虐著整個黑夜。

後來有好事宮娥傳言,那是那玉蘭閣的主死的冤屈,怒氣化作烈火燃燒了整個玉蘭閣。

後來傅紅鸞雖成了後,皇上依舊隔三差五去她那鳳棲宮噓寒問暖,心卻離她遠去。

後來紫宸宮侍奉的宮娥說,每夜皇上都孤燈飲酒,借酒消愁。

“不管怎樣,世上總算是沒有鳳驚鴻這個人了。”天藍色水仙暗花細絲褶緞裙的女子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

她便是那夜消失的鳳驚鴻。

孩子沒了是假,鳳驚鴻中毒死了是假,本就是她和祈睿設下的一個局,一個金蟬脫殼的局。

祈睿為她添了一杯酒,“如今你可比我還嗜酒。”

也不知是借酒澆愁還是真的喜歡這桃花酒。

女子眉間的朱紅色花佃霎時妖媚,一笑風情萬種,“不過討你幾杯桃花酒喝,你還嫌棄我了不成。”

祈睿笑笑,自責道,“隻是沒想到你腹中已有身孕,而我給你的毒藥不僅讓你假死,還害你沒了腹中胎兒。”

女子送到紅唇邊的琉璃盞停了停,掩住了水眸中的深意,“萬事皆有定數。”

這孩子,沒了也好。

五年後的祈國花燈節,偏僻巷子漆黑一片。

一道人影躺在那兒,月白衣衫上染了血色,看樣子傷勢十分嚴重。

“停下。”華麗轎子中一聲清麗的女音響起。

鳳驚鴻緩緩走出轎中,蹙了蹙眉,這濃重的血腥味兒實在刺鼻的很。

她看了眼受傷昏迷倒在角落的男子。

“尋個客棧把他安置了,再找個大夫來醫治。”她自袖中掏出銀兩遞給轎夫,而後清冷的眸看了看那男子,邁開腳步離去。

其實若她再多看幾眼,便會發現那地上躺著的男子是多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