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聽著了,才是笑了笑,“還是老爺想的周到,老頭子我多嘴兒了,我這就派個夥計,把單子送到外莊去。”
楊二爺一擺手,“不用了,你直接叫個夥計把單子給他們送去,就照著我原話說,然後留上一個夥計在櫃上,其他的,都給我到作坊裏造板子來。”
王掌櫃有些不舍的說了,“掌櫃的,咱這樣說的話,他們興許就找別家了,這幾張單子,可能賺不少銀子哩。”
“我說老王,你是怎麼了,把個一二十兩的就算是不少銀子了麼?”
楊二爺看著王掌櫃,忽的冷笑一聲,“老王我告訴,過幾天,真正的大買賣才要來了,那時,才是咱賺大錢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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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瞧著沈氏倆手叉腰,抿著老嘴兒瞅著自個兒,看那樣子好像還有些窩火,她一臉疑惑的問叨,“婆婆,有啥事兒麼?”
沈氏剛和老大一家子在堂屋裏瞅著,她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來的。
她指著秀娘說叨了,“老二家的,你錢多燒的很麼!”
秀娘一頓,皺了皺眉,“婆婆,你說的啥意思?”
沈氏瞪著秀娘,“你還好問我啥意思,我說,你當我楚戈的錢兒是擱大街上撿來的麼,由著你糟踐!”
秀娘歎了口氣,這沈氏越說越沒邊了,她都不知道這沈氏是為啥發的火。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邊,“婆婆,你要是沒啥正經事兒,我就先走了,我櫃上還有好多事兒哩。”
“你、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哩,”沈氏繞到秀娘另一邊,站在石階上,這樣顯的高些,“啥,啥叫沒正經事兒啊,我問你,你剛才讓那小婆子幹啥去了!”
秀娘看著她,“婆婆,你是說王家妹子麼,我讓她買肉去了啊,中午咱吃的是擀麵條,得弄些鹵子。”
沈氏眯著眼兒,“對,就是那小婆子,你是讓她買肉去了,可你知道你剛給了她多少銀子麼?”
秀娘搖了搖頭,剛才她就顧著看搓衣板子了,沒去注意,從懷裏抓出多少就給她了,估摸著超不過二兩。
沈氏氣的說道,“老二家的,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連看都沒看,直接給了她二兩銀子哩,你說,買個啥菜要這麼多銀子!”
秀娘聽了,無奈的笑了笑,“哎,婆婆,我還以為是啥事兒哩,這王家妹子又不是外人,她是我作坊裏一個夥計的婆姨,和我一起在灶裏燒大鍋飯的……”
沈氏哼了一聲,倆手交叉在胸前,“燒飯婆子咋了,她一會回來了,一準說你隻給了一兩銀子,完了全都買成肉了……”
秀娘抿了抿嘴,不想理會沈氏,“婆婆,你要不信就等著吧,一會王家妹子買菜回來,就會把錢給我的,你要願意就先幫我收著,完了再拿給我。”
沈氏抿著老嘴子,“我才不哩,你小婆子一準不給我……哎不對,那小婆子一準說沒剩下錢,你以為這些做散工的都是省油的燈麼!”
她這話一出,惹得鋪子裏的夥計都不滿的看了過來,這沈氏還不收斂,依舊嘚啵嘚啵的說個沒完。
秀娘瞧了一圈,忍不住擺了沈氏一眼,這人咋當著一院子的夥計這麼說哩,人家聽著了能舒氣嗎,這以後讓楚戈咋麵對他們啊,他說的話還有誰會認真聽啊。
她沉著臉,說的聲音大了一些,“婆婆,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別忘了,你的倆個兒子,以前也是給人家打散工的,將心比心,王家妹子絕對會把銀子給我的!”
沈氏瞪大著眼兒,以為秀娘是在吼她哩,她招呼院子裏的夥計看過來,指著秀娘說叨。
“哎,你、你……哎,大家夥看看啊,這就是兒媳婦跟婆婆說話的樣子麼,她還敢吼我哩,大夥兒瞧瞧,給評評理啊!”
這院子裏的夥計瞅了一眼,也不說話,都轉頭看向別的地方去了。
“婆婆,我沒有吼你,我這是實話實說,你這要閑不住,我就喊個夥計帶你逛攤去,再不,就讓他們套好馬車,送你和公公回下陽村去。”秀娘說完這一句就走了。
沈氏聽了沒說啥,隻是氣的嘟囔了一聲,她也怕秀娘會真喊人把她送回去。
可她瞅見秀娘因為她的一句話站住腳了,又嘴硬的念叨了一句,“不聽我老婆子的話,趁早得吃虧,瞅著跟別人一樣,都是一個腦袋瓜子,就是少……”
秀娘本來要走的,可聽到沈氏的話,腳下一頓,看了看腳邊的搓衣板子,“婆婆,你剛說什麼?”
“我說,你的腦袋瓜子瞅著和別人一樣,可就是少根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