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瞧著楚戈一眼,倆人笑了笑,秀娘就對巧兒和木子說了,“妹子,木子兄弟,你倆別多想,這在那上過工又不犯事兒,你倆怕啥麼,我和掌櫃的今兒喊木子過來,就是想問問,這園木行的掌櫃,還有那大老板是誰,他們都是啥樣兒的人兒罷了。”
木子和巧兒倆人瞧了一眼,雖說有些不明白掌櫃的和老板娘為啥要這樣問,可嘴上還是說了,“真的麼,秀娘姐?”
秀娘瞧著他們倆,露出倆酒窩笑了笑,當然是真的了,這知己知彼,才能有所打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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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今兒下雨,您要是乏了就到後堂休息一會兒,等著到點兒我見您。”
一個夥計端著杯茶放到櫃上,對著正在打盹的王掌櫃說叨。
“嗯——”王掌櫃被叫醒了,瞅了那夥計一下,眯眯眼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哎,我這人兒老了,不禁事兒,一坐下就——就——就泛困。”
那夥計瞧著,也想打哈欠了,可他還是給忍下來了,他說了,“掌櫃的,今兒下雨天涼,你去後堂眯一會兒吧,等車老拐回來了我告訴你。”
王掌櫃用手抹了抹臉,說了,“哎,那車老拐啥時走的?”
那夥計說了,“他大早就在後院裏把板子裝上了,這會兒……這會兒估摸著該到楚家作坊那了。”
“哎,成咧,那你就在這盯著,我先上樓給老爺回個話,等會兒那車老拐要是回來了,你們再到樓上來報一聲的。”
王掌櫃抿著嘴兒,點了點頭,起身活動了兩下,說叨這就往後院過去了,不過上樓去前,他順過去了一趟作坊,瞅瞅夥計們把活兒幹的怎麼樣了,一會兒上去了,楊二爺要是問起來了,他也能說得上不是。
楊二爺這茬站在窗邊,聽著外麵的雨聲,伸手把木窗打開,瞅著這整條後街,他目光犀利,緊鎖著街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掌櫃上了二樓,瞧著楊二爺獨自站在窗台前,他說了,“老爺,今兒下雨天涼,您別站在窗戶邊上吹風了,仔細凍著了。”
楊二爺回頭看到王掌櫃了,笑叨著指了指跟前的椅子,“老王,來,坐下說。”
他把木窗掩上一半,坐到書桌前,緊了緊衣領,頗有感慨的說叨了,“哎,老王,你說的對啊,我這都快四十了,不像以前,吹點風,淋點雨,全沒當回事兒,我剛就在風口那吹了一陣子,這會兒都知道涼了。”
王掌櫃笑了笑,“老爺,你這話擱我身上說才行,您這年紀啊,還是,還是壯年麼。”
楊二爺笑笑的擺了擺手,“老王,咱是老夥計了,你可別給我灌蜜糖了,哎,對了,後院那誰,他們走了麼?”
王掌櫃說了,“哦,老爺,我這正要和你說這事兒哩,車老拐今兒把咱後院那些廢掉的料子拉上,已經過去了,這會兒估摸著已經鬧上了。”
楊二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了,“哎,今兒早你有沒有和那車老拐說,差不多就成了,別鬧的太過,咱隻是去攪攪事兒,不是去耍無賴。”
王掌櫃笑了笑,回道,“老爺,您放心,這車老拐也是咱作坊裏的老夥計了,他知道咋做哩,您別操心了。”
楊二爺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不操心不成啊,等那車老拐回來了,我還有事兒要問他,要讓他去辦哩。”
王掌櫃瞧著楊二爺,心裏有話,可又不好說出來,最後他尋思著還是開口了。
“老爺,今兒下雨,櫃上沒啥事,你就歇一歇,咱倆下下棋,那楚家作坊的事兒,您就別管了,不就是一間小作坊麼。”
“小作坊?”楊二爺嗤笑了一聲,“那下陽村來的小倆口,他們能使著咱們用剩下的木料,來做那搓衣板子,這就是花小錢賺大錢啊,就這一點,咱們都不能小看了他們。”
瞧著王掌櫃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楊二爺沒有像以前那樣,大聲的嚷嚷,而是平心靜氣的說到了。
“老王啊,他們現在是一間小作坊沒錯,可咱要真是不搭理的話,這小作坊,就要變成大作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