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姐,秀娘姐,你在麼?”
“哎,來了,等等。”
秀娘聽到樓下有人喊她,好像是王二家的婆姨,她先是應了一聲,把賬本啥的放到抽屜裏就起身出去了。
她一開門就看見王二家的婆姨站在樓梯上,就問了,“王家妹子,咋了?”
王二家的婆姨說了,“秀娘姐,掌櫃的在鋪子外麵,正喊你過去哩。”
秀娘一愣,去鋪子?楚戈讓她去鋪子幹啥?
她尋思著應了一聲,把二樓的門關上,和王二家的婆姨一起下樓了,她順口問著,“王家妹子,我家楚戈幹啥喊我過去?”
王二家的婆姨拿著個油紙傘,說了,“我也不清楚,秀娘姐,隻是瞅著咱鋪子外麵好像有人兒送木料板子過來了。”
秀娘聽了一頓,“什麼,這大下雨天兒的,送啥木料啊,那他們有找東西把咱的料子蓋上麼?”還有,這送木料板子過來,咋不走後門,到跑到前門來了?
王二家的婆姨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剛我才從後院過來,還沒看清楚啥哩,掌櫃的就讓我來喊你了。”
“哎,秀娘姐,你說也真是的,那些人昨個兒就應該把料子送過來麼,他們明明知道這個月份是天天滴雨的……”
秀娘瞅著她笑了笑,沒有多想,隻是順口說了,“妹子,這也不能怪人家麼,你不都說了,這個月份是天天下雨的,今天送咋了,昨天送又咋了,還不是一樣麼。”
王二家的婆姨說叨著和秀娘下了樓梯,正要出去,可聽著秀娘的話了,她抿了抿嘴,有些氣不過的說了。
“秀娘姐,你不知道,你和掌櫃的才來鎮子幾天啊,咱們這可是怪的很,雖說這個月份是雨季,可咱們鎮子這塊啊,那下雨就是隔天陰,隔天下的,那些給咱們送料子的都是鎮子裏的人兒,他們能不清楚麼,再著說了,昨個兒天陰著,又涼快又不悶氣,他們幹啥不送來哩,非得拖到今兒個送!”
秀娘聽著她的話,走沒幾步,腳下忽的一頓,她有些木訥的說了,“對啊,他們幹啥非得今兒送來咧。”
這時外麵的雨是小了些了,她倆走到了鋪子門口,王二家的婆姨就把油紙傘撐起來了,遮著自個兒和秀娘往前走去。
可她往前走了兩步,發現秀娘站在了門口的石階上,又立馬回來把傘打在秀娘頭上,“哎,秀娘姐,你咋了?”
幾滴雨滴到秀娘的眼角,她這一怔回過神來,看著王二家的婆姨一眼,“沒、沒啥……”
秀娘瞅著前頭,在後街的小道上,楚戈正打著傘,帶著倆夥計站在門口,她說叨著讓王二家的婆姨到屋裏去避避雨,自個兒拿著傘就過去了。
“哎呦,我說小掌櫃的,是你們這要的木板子,我才給送過來的,咱早先不也給你送過幾次麼,咋這會兒了你這麼磨嘰哩,麻溜溜的讓你鋪子裏的夥計搬進去不就完事兒了麼!”
一個披著蓑衣的中年男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叉著腰的對楚戈大聲的嚷嚷著。
楚戈自個兒打著傘,先讓倆夥計站到鋪子裏去,這會兒鋪子門口要是杵著這麼多人,也不好看不是麼。
那倆夥計瞅了瞅,聽話的站到一邊躲雨,想著這事兒掌櫃的都出麵了,確實沒他倆啥事了,不過,他們沒有進鋪子裏,而是站在了屋簷底下,離著楚戈近些,他倆是尋思著,要是這中年男子要是找茬,他們也好給楚戈搭把手。
楚戈那倒是好好的和那個中年男人說叨,“老哥你原先是來送過幾次,這些我都知道,可今兒下著雨,你還把木板子拉過來,上麵又不找東西蓋著,這些不都淋濕了,我要了有啥用。”
秀娘出來後,先是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的騾子車,上麵堆放著好些木料板子,長長短短,大塊小塊的,啥樣的都有就是了,這男的拉車過來,也沒在板子上鋪塊席子啥的,這些木料板子全都濕透了。
她瞅著一眼,隨後又偏過頭往後看了看,原來在這中年男人的後麵,還跟著一輛騾子車,那車子跟前也是站著個人兒,他披著蓑衣,戴著個族裏,也沒去管車後頭的木料板子,秀娘估摸著,那車板子也和這車一樣,全濕透了。
這會兒,街麵上好些鋪戶都聞聲出來往這邊瞅著,有幾個還打著傘站到了門口,他們那些人兒,大有下雨天,閑看笑話的意思。
秀娘本想問問是咋回事,可聽著那中年男人的話了,她知道這人兒是來找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