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茬開鋪子就光買早上那陣子,一天撐死了也就買賣那麼幾個,咱總不能見天的喊著買二送一吧,再著,就你這麼個賣法,咱們根本就不用招夥計,咱自個兒就能忙活的過來,咱這買賣又幹不大,一天下來能有口嚼穀就不錯咧。”
楚戈在一旁聽著,覺得李老頭說的在理,“秀娘,李叔兒說的對啊,就鋪子上的活兒,咱仨就能忙活的過來,根本不用招夥計麼,再著了……”
他說著看了看她,“再著了,秀娘,摁你剛說的,你不可能隻要招一個夥計麼。”
秀娘瞧著他一笑,說了,“那是啊,要說,這招一個夥計也是招,可不管怎麼的,咱也得湊夠能撐起一個作坊的人兒啊,少說也得十來個哩。”
楚戈聽著一愣,又說了,“秀娘,你這說的要弄個作坊,那這十來個夥計就得見天的待在作坊裏吧,你想,咱這招了夥計,工錢啥的先不說,可就咱這後院,雖說有那麼幾間空屋子,可這根本就住不了多少人兒啊。”
秀娘不以為然的說叨,“沒事,咱在附近再弄上一間小的院子讓夥計們住著麼,那樣不也離咱這近麼?”
李老頭嘖了一聲,對秀娘說了,“哎呦,我說你這女子咋說不聽哩,就咱這買賣,哪用雇的了十來個夥計啊,咱這又幹不大麼。”
楚戈也是說了,“是哩秀娘,咱這鋪子剛開張沒幾天,雖說一天下來還是有買賣些錢的,可那也是咱一開始買二搭一才換來這麼點成色的,我也是盼著咱的買賣能幹大,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不是麼……”
秀娘瞅著他們倆,坐在一旁不搭腔,等著楚戈和李老頭發完牢騷了,她才笑笑的說了,“叔兒,楚戈,你們倆,說完了麼?”
楚戈瞅著秀娘這麼問了,有些木訥的點點頭,李老頭則是咬著嘬著煙嘴兒沒吭氣。
秀娘笑著起身,走出樹蔭,把地上寫好的紙張收起來,然後回身看著他們,拿著兩張給楚戈,讓他給貼到鋪麵。
“叔兒,楚戈,這搓衣板子的好行市馬上就要來了,你們等著瞧吧,這躉貨的,用不了多時就會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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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有著廂板的馬車打後街經過,這茬午後的街麵沒啥人兒,車夫就扯著麻繩讓馬兒走的快些,其實就算是跑起來也沒事的,不過事先,這車主老爺有交代過,讓他悠著點走就是了。
等著來到一座獨立的小樓前,這輛馬車總算是停了,車夫扥著麻繩來回瞅了一眼,這座獨立的小樓雖說隻有三層,可門麵倒是大得很,裏麵的擺設也很不錯,不過都是放著些家具兒啥的,瞅著像是做買賣的鋪戶。
車夫抬頭看了看鋪麵上的招牌,隨後下了車,取下一個木凳子放到車前,對著車廂內說了一聲,“老爺,園木行到了,您請下車吧。”
他這喊了一聲,鋪子裏的夥計聽著了,忙迎了出來,他們站成一排,就在門口候著。
這茬,從車廂裏出來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男子,留著胡須,人長的是極其氣派的,這人就是園木行的鋪主,早些年從自家宅子搬出來,白手起家的弄了間木工作坊,隨後買賣越做越紅火,除了鎮子裏這家老店,還在那些大城鎮連開了十來家分號哩,人稱金算盤楊二爺。
那些夥計齊聲的瞄到楊二爺下車了,都齊聲的喊道,“老爺您回來了。”
那中年男子低頭瞅了他們一眼,沉著嗓子說叨了幾句就進了鋪子,“都回去幹活去,別堵在門口弄些有的沒的,你們不覺得顯眼,二爺我還嫌丟人呢!”
這楊二爺嚴厲可是出了名的,那些夥計聽了都打了個冷顫,最邊上有個六十來歲的老頭,他是園木行的掌櫃的,姓王,他瞅著楊二爺往後院去了,就喊著讓夥計們守著鋪麵,自個兒緊走幾步跟到了他的後麵。
楊二爺這茬是從別的鎮子催帳回來的,他這晃悠了幾天馬車,回來了不先休息,而是到鋪子後麵的作坊裏去看了看。
他這眼睛忙活著,耳頭沒也閑著,這王掌櫃一邊跟著,一邊就給他說叨,他不在的這倆月,鎮子裏發生了些啥事兒。
就在楊二爺查看好後麵的作坊,正要上樓的時候,他一抬手,“老王,把你剛才還沒出院子說的那件事,再給我說一遍。”
這王掌櫃一頓,忙想了下,“哦,老爺,你說的是楚家作坊開張那天的事兒麼?”
楊二爺犀利的看著他,“沒錯,你剛說他們那家作坊,是賣什麼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