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瞅著劉氏,“那啥六嫂啊,你真覺著那板子好麼”
劉氏說著,“可不,用那板子洗衣裳不費勁兒,搓揉幾下就得了,不用輪著胳膊拍木頭棍子,可是不錯哩。”
秀娘腦子一轉又說了,“哎六嫂,那洗衣板子可不便宜啊”
劉氏一笑,“哎,就一片木頭板子麼,能貴到哪去啊……那板子多錢啊?”
秀娘尋思著先試試劉氏的反應,她說了,“嗯,我想想啊,那前兒聽楚戈說來著……哦,差不離一兩銀子哩。”
劉氏聽了,琢磨著抿了抿嘴,“哎,得了,好用就成,你不知道我家大人兒多的,一天要洗多少件衣裳,這要是有天不洗啊,那明兒就得擱河邊蹲著一半個時辰的,哎呦,我這腰都快折了。”
她說著看向了秀娘,笑的意味深長,“哎,妹子,我說楚還真是疼你哩,就一塊洗衣板子,愣是花了一兩銀子買給你使著……咦,這不是香兒麼,你咋過來了?”
秀娘順著劉氏說的看向門外,隻見小香兒拎著個籃子站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兒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個兒。
小香兒挪腿走到院裏,“嫂、嫂子。”
秀娘一愣,她是讓楚戈喊著沈氏她們過來吃頓餃子,可現在過來是不早了些,“小香兒,你咋過來了,就你一人麼?”
小香兒紮著倆小辮,搖了搖頭,張著小嘴剛要說叨,就見著楚戈和楚安隨後就出現在門口了。
楚安喊著秀娘和劉氏一聲,“嫂子,六嫂。”
楚戈讓楚安在外頭等著,自個兒挑著擔子走到灶間前的水缸邊上,把挑來的水倒到裏頭,然後對秀娘說叨了一句又是出去了,“秀娘,你一會兒把包好的餃子數出幾份,讓小香兒帶回去,我這會先和安拾柴禾去。”
秀娘倆手沾滿了麵粉,她支著手,瞅著楚戈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小香兒瞅著秀娘,說著,“嫂子,我渴了。”
秀娘和劉氏倆人瞧著一笑,這小香兒還是一點沒變,出屋住了一半個月就認生了,秀娘把手在圍腰上擦了擦,擺擺手讓小香兒過來。
她們姑嫂倆走到堂屋,這屋子早先是讓給楚老爹還有楚福倆口子住的,現在人家搬走了,秀娘又重新布置了一下,隻擺了倆木櫃子,還有些個桌椅,一些零散的玩意兒就立到牆邊邊上,瞅著好看多了。
秀娘走到方木桌邊上,那有個陶罐,秀娘每天都會燒些水倒到裏頭,這罐子厚實,好著擱的時間長了,水還是溫吞溫吞的,這樣楚戈忙活完渴了,抬手就能喝了。
她給小香兒倒了碗水,想想的轉過身,在櫃子上的一個罐子裏給舀了小半勺糖進去,然後對著小香兒笑叨著,“香兒,過來坐著喝。”
小香兒個子小,讓秀娘給抱上了高凳子,靠著前些,倆小手捧著碗喝著。
秀娘坐在一邊,支著腦袋看著小香兒,她笑著說了,“香兒,和爹娘一塊住的好麼?”
小香兒喝了一大口,嘴裏含著水,鼓著腮幫子,圓圓的臉蛋心疼的很,聽著秀娘問叨了,彎了彎眼睛,點了下腦袋。
秀娘抿了抿嘴,有些個小嫉妒,哎,也對,怎麼著還是自個兒的娘親麼,雖說有打有罵的,可還就是分離不開來的,要不老話說的,母女連心,掰扯不輕。
她小歎了口氣,瞅了外麵一眼,尋思著對小香兒說了,“香兒,剛你哥到家裏去了,有說啥麼。”換句話說就是,楚戈去了沈氏他們那塊,有發生什麼事兒麼,她怎麼看著楚戈回來時的神情不對,好像有些個惱火。
小香兒喝完水,喘了口氣,放下陶碗嘟了嘟小嘴,“哥,哥沒說啥,那都是大嫂在說的……”
原來早先楚戈去有說了,讓楚老爹和楚福他們晚上一塊到家裏來吃餃子,可是文氏不肯,說自個兒現在月份要到了,不好走動,說著要讓楚戈把家夥什帶過來在他們那裏弄著吃。
楚老爹和沈氏瞅著老大家的快生了,心想順著她些,也就依著她說的和楚戈嘮叨了。
不過好著楚戈硬氣,他直接讓小香兒和楚安過來,說是帶著些餃子回去,讓沈氏她們自個兒煮著吃去,而他,就和自個兒在家裏過年吃餃子。
秀娘聽著了,倒是不覺著窩火,反而覺得好的很,因為剛她還尋思著想和楚戈獨自過年哩,這會倒是‘心想事成’了。
看來,今年會是個不錯的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