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著笑笑,對秀娘說叨,“哎,妹子,你婆婆可是轉性兒了,我剛瞅著她還幫你幹家務活哩。”
秀娘挽起袖子,佯怒的看了劉氏一眼,“六嫂,啥叫轉性兒了啊,我婆婆以前就老幫著我忙活家裏邊呢。”
劉氏扁扁嘴,“呦呦呦,你這女子,你那小嘴兒到外頭蒙蒙別人興許還過得去,你這會想尋思著蒙我啊?我可是你家鄰個兒,你家今兒早吃的是鍋巴米粥我都知道。”
秀娘瞧著劉氏一笑,靠著她近些,“聞著香吧,這可是我做的。”
“德行,誇叨倆句還就飄起來了……哎,說真的妹子,你院裏這倆天是咋了,平時吃飯的時候都吵吵嚷嚷的,最近咋就悄默聲了,咋了?你們分屋吃了?”
劉氏一手支著洗衣棍,一手擦了擦濺到臉上的水珠,忽的想起了這茬,就隨口說出來了。
秀娘聽著一頓,她和劉氏是鄰個兒,中間也就隔著一堵矮牆坯,倆家又都是人口多的,所以一般吃飯都會搬到院子裏來吃,倆家裏說話那是誰都聽得見的。
她尋思著一笑,“哎,這一家子哪來的分屋吃麼,那前兒吃飯的時候,楚安鬧了個笑話,把大夥逗樂了,可倒是叫我公公給嗆著了,所以這倆天他就不許我們在飯桌上鬧笑話。”
劉氏琢磨著點了點頭,“哎,妹子你別說,叔兒這麼做對著,這到晚大家吃的多,這一鬧笑話,你那嘴裏塞著的東西咽不下去,可不就噎著了,想以前啊,我家那老六……”
秀娘見劉氏說到別處去了,暗自鬆了口氣,她可不想讓劉氏知道,楚戈和自個兒的爹娘鬧矛盾了,這茬是她自個兒的家事,她可不想拿出來現,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麼。
聽著劉氏的嘮叨,秀娘把盆子裏的木板子架到自個兒跟前,找了塊石頭把上頭墊高些,然後把另外一頭放到溪水裏。
劉氏瞧著秀娘的木盆上放了個奇怪的板子,瞅著有一個胳膊那麼長,當間有些個溝槽,上下倆頭倒是平板很。
她不知道劉氏為啥要這麼問,“啊?哦,對啊,咋了六嫂?”
她尋思著“撲哧”一笑,指著那板子,“哎呦娘咧,我的好妹子,你該不會是要那這個洗衣裳吧?”
“哎呦妹子,你要使著這木頭板子洗衣裳,你是尋思著拍啊,還是尋思著砸啊……哎呦,瞧你這費勁兒的,來來來,我把我的洗衣棍借你洗不就成了。”
劉氏笑話了秀娘倆句,把自個兒盆子裏的洗衣棍放到了她倆當間,這算是一塊使了。
秀娘瞧著一笑,也沒說啥,抓過一件衣裳浸濕了,然後放到木板當間的溝槽上,倆手並用,使著小勁兒的搓洗。
劉氏笑叨一半就打住了,她瞅著秀娘這樣洗衣確實不錯,這才揉搓了幾下,那衣裳上的髒水就“嘩嘩”的往下走了。
她眨巴眨巴眼兒,“哎,妹子,你這木板子是擱那淘換來的,瞧著還真不錯嘿。”
秀娘捧起些水澆到衣裳上,繼續搓洗,她玩笑著,“這玩意兒啊,可是那銀子買不來的。”
劉氏擺著秀娘一眼兒,“呦,這難不成還是啥稀罕玩意麼,不就一塊木頭板子麼,哎,妹子,這可是你從鎮子裏捎帶來的?”
秀娘聽著一笑,她跟前這塊木板子,其實就是現代的搓衣板,是早先她喊著楚戈幫她倒持的,因為她使不慣那洗衣棍子,那玩意好毀衣裳。
記著原先有一次,她尋思著拿個棍子擱石頭麵上敲打衣裳,覺得怪新鮮的,以前主要是在電視上看過,如今自個兒來到這塊了,她也想試試用木頭棍子洗衣是啥感覺。
她學著溪邊婆姨的樣子,把衣裳鋪著石板子上,然後拿著棍子左敲敲,右拍拍的,最後過了一遍水,把衣裳撐起來看看效果。
得,那薄衣料子的前胸後背啊,全都整出窟窿眼兒了。
她尋著往下一看,原來那大石塊上藏著些小砂礫,她把衣裳鋪在上麵,再拿著那板子死命的拍打……唉,那不膈出窟窿眼才怪。
自打那次過後,秀娘就把家裏的洗衣棍扔到灶膛裏燒了(那薄衣料是秀娘最喜歡的一件花布裙子),然後就再沒使過洗衣棍。
“哎,妹子……你這女子,我這問你話哩,你咋不理我啊。”
劉氏見秀娘瞅著自個兒跟前的洗衣板子發呆,她擱小溪裏沾了點水,使小勁兒的甩在秀娘臉上。
秀娘回過神來,瞧瞧跟前的搓衣板,然後再瞧瞧劉氏,她尋思著說了,“六嫂,這洗衣板子,你以前是不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