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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吃完飯，秀娘照例收拾了碗筷去灶裏，楚戈和楚福幫著把椅子收拾起來。
楚老爹打了個飽嗝，伸手抹了抹嘴，尋著煙槍出來，想著抽一袋子。
沈氏坐在楚老爹身旁，她隻有吃飯的時候才願意和秀娘處著一塊，她偏著腦袋瞧了秀娘一眼，然後朝楚老爹使了使眼色。
楚老爹咬著煙嘴，尋思著搖了搖頭，“哎呀，這老大家的事兒，你就讓他自個兒忙活去麼，你幹啥還要搭上老二哩。”
沈氏“嘖”了一聲，“你個老嘴子知道啥，去，趕緊喊去。”
楚老爹皺著眉頭，“哎，你這老婆子，你讓我喊啥麼？”
沈氏懊惱的拍了他一下，“哎呀，我早先不和你說了麼，你喊著大夥進屋商量事啊。”
楚老爹有些不願意，“這、這喊話的事兒，你也可以弄麼，幹啥非得要我啊。”
沈氏撇了撇嘴，“你的話，那小婆子還是會聽的，我要是開口嘮叨，她還不大腚一扭，就走人了。”
楚老爹知道沈氏說的是秀娘，可她這話說的，“哎，你這說的太難聽了，啥叫‘大腚一扭’啊，真不像話。”
沈氏沉下臉，嘴裏無聲的罵叨了幾句，讓他趕緊著。
楚老爹抿著嘴，看了她一眼，指著院門讓楚戈光上，然後他衝灶裏喊著，“那啥，老二家的。”
秀娘係著個圍腰，甩著濕漉漉的雙手出現在門內，“哎，公公，啥事兒啊。”
楚老爹清了清嗓子，“嗯，那啥，老二家的，你忙活完了沒？”
秀娘瞧了灶裏一眼，說了，“還有倆仨個碗就好了……公公，有啥事兒麼？”
楚老爹抽吧了一口，拿著煙杆子指了指裏屋，“沒咋，你忙活完了到裏屋來，你婆婆……和我有事要說。”
秀娘沒多想，應了一聲，然後回到灶裏把剩下的碗筷洗了，把鍋刷了，再拿著抹布把灶台擦了一遍，瞧著都弄幹淨了，她就解開圍腰往外走著。
等她走到裏屋，看著大家都在，楚老爹和沈氏尋著倆把高椅子坐在當間，楚福和文氏坐在床上，楚戈則是窩在門邊上。
秀娘喊了楚老爹和沈氏一聲，看著楚戈旁有個小凳子，想著這定是楚戈給自個兒搬來的，她笑笑的就坐了下去。
楚老爹進裏屋時滅了煙，估摸著是怕嗆著文氏，他習慣性的咬著煙嘴，“好了，這會兒人都到齊了，那我就……咳咳……老婆子你說。”
秀娘靠著楚戈近些，聽到楚老爹說的，捂著嘴偷偷笑了。
沈氏呲著牙，瞪了楚老爹一眼，沒想到這老嘴子竟然把自個兒推出來當惡人了。
她抿了抿嘴，說了，“嗯，這，我、我先說倆句啊，那啥楚戈兒啊。”
楚戈瞧著沈氏，應了一聲，“哦，娘。”
沈氏笑著，“哎，我跟你爹打以前就覺著你是個好娃子……”
“哧……”秀娘笑著一聲，以前是好娃子，所以才叫人給趕著出來麼。
沈氏瞪了秀娘一眼，接著說，“哎，楚戈兒啊，我跟你爹，還有你大哥大嫂，我們這些日子，住在你家裏，這實在是太擠著了……”
秀娘看著別處，點著頭，笑笑的說了，“哎呀，婆婆不說的話，我還真沒覺得，我和楚戈這家院，一下子多出了四五個人是有多擠。”
沈氏嫌惡的看著秀娘，“你個小婆子，你少在那塊說風涼話！”
秀娘扯了扯嘴角，說著，“哎呦婆婆，你這有事了就快些說麼，別老扯著一些有的沒的……”
“你，你這小婆子！”
楚老爹這時清了清嗓子，“老二家的，咋跟你婆婆說話哩。”
秀娘笑了笑，“知道了，公公，婆婆你說吧。”
沈氏瞪著眼兒，緩了緩氣，“這，這……哎呦，老娘剛說到哪了！”
楚福在邊上說了一句，“風涼話……”
沈氏瞪著眼看向楚福，“啥？！”
“哎，木頭，婆婆剛說了住在弟妹這裏擠人的很。”文氏扶著肚子，適時的幫腔。
沈氏睨著文氏一眼，本想著說些好話的，可被秀娘一攪合，她幹脆直著說了，“那啥楚戈兒啊，你大哥早先不是托你尋大屋麼，這事兒娘替你兜著，我找幾個老姐們尋去。”
她瞧著楚戈笑笑的，“這茬你大哥要尋屋子了，你這做弟弟的給出點錢湊個份子……”
秀娘聽著嗤笑了一聲，她火大的瞧著沈氏，剛想著開口，就聽到邊上的男人說話了。
楚戈對著沈氏，木木的說了，“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