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對著秀娘也是一笑,完了就沒說什麼了。
秀娘到灶房裏淘米下飯,架火燒柴,留下淘米水好著一會兒洗碗,完了她把剛才小香兒端進來的那一笸籮生菜倒到木盆,出來舀了幾瓢水洗著。
雖說早先回來的時候她和劉氏在小溪邊洗過了,可這會她窩在灶房裏根本聽不清院裏的對話,她想著幹脆這樣拿到外頭來大大方方的聽。
“哎呦,嗬嗬嗬……荷花丫頭,回去告訴你娘,我也怪想著她的,有空了我一定過去。”
沈氏笑叨著拍了楚老爹一下,他抽著旱煙看著院裏的楚安和小香兒,他倆尋著一塊空地,正玩著早先擱鎮子裏淘來的玩意兒。
楚老爹咬著煙嘴,也糊弄的咕噥了幾句,“嗯……到時去,到時去。”
荷花笑著把木桌上的幾個油紙包往沈氏那邊推了推,“嬸兒,這是早上王婆子剛炒的幹貨,我記得嬸兒愛吃她家的香瓜子,就給帶著些過來了。”
沈氏瞧了合不攏嘴,“喲,你這娃子,費這個錢幹啥麼。”
荷花往沈氏那邊靠了靠,貼心的說著,“早先我就想著了,嬸兒你這冷不丁的就回了下陽村,鐵定是過不慣的,我這買些嬸兒你愛吃的,好著有個念想不是。”
秀娘把菜往水裏壓了壓,隨便淘了幾下,心裏嘀咕著,這小女子,話說的還好聽,楚戈一家子早些年不是從下陽村出去的麼,這茬回來還不到兩天,有啥過的慣過不慣的。
沈氏聽了塌下個眉,歎了口氣,“唉,要我說著,我也不想回下陽村,隻是楚福那事(文氏清了清嗓子)……哎算了,不說了不說了。”
荷花看了眼文氏,說叨著,“哎,嬸兒,這茬過去了咱就不說了,今兒我來其實就是為了楚大哥的事來的。”
她這一說,院裏除了倆小的之外,所有人都看著她了。
沈氏老臉一沉,問叨著,“啥事兒?那混小子又咋哩!”
荷花笑了笑,“嬸兒,沒事兒,我就是給楚大哥找了個活計,來問他想不想做。”
文氏剛才坐在院裏曬太陽,順過做點針線活,這茬聽著了,對著荷花說叨,“喲,這可是好事啊,那荷花妹子,你快著說說,你給你楚大哥找了個啥活計啊?”
沈氏也附和著,“對對對,丫頭,你快說,你楚大哥剛著挑水去了,你先告訴嬸兒。”
荷花說叨著,“哎,嬸兒,大嫂你們別著急麼,其實我這也知不清,隻是前個兒聽我爹說起,趙嬸兒家那幾間作坊還在招人手,我這不尋思著楚大哥歇工了麼,我就多嘴叫我爹去給趙嬸兒說說,讓她留個空兒,好麼過兩天叫楚大哥過去看看。”
沈氏聽了是趙家的活計,心裏可是歡情,那趙家和郭家搭著夥做買賣,荷花又和她們家處的好,這下楚福要過去上工了,那就是狗皮膏藥貼上牆,穩穩的。
文氏也尋思著這茬了,她笑著,“喲,那敢情好啊,我這就先謝過妹妹了,這有你安排著,嫂子放心。”
沈氏欠身握著荷花的手,“哎呦,好丫頭,嬸兒可得謝謝你,今兒留著吃飯,嬸兒晚上給你殺雞。”
秀娘聽了嗤笑一聲,她這婆婆還真不含糊,說叨著就想殺她的家雞兒,她那些雞娃子好不容易養的壯實了,那是要留著下蛋的。
她站起來,對著荷花說叨,“對啊,晚上趕好留下來過夜。”
沈氏話應了一半,回過味來黑著臉看著秀娘,“哎,沒(錯)……”
荷花聽了也變了變臉兒,對著楚老爹和沈氏說叨著起身往門外走去,“叔嬸兒,我話就帶到這了,過兩天讓楚大哥過村一趟,我這就先走了。”
沈氏嚷嚷著,“哎,丫頭,留下吃了飯再走麼,這楚戈就回來……”
楚老爹咳了兩下,咬著煙嘴兒,“咳咳,老二家的,給送送去。”
秀娘聽著應了一聲,甩甩手跟了上去,“知道了,公公。”
荷花出了院子,回身上下撇了秀娘一眼,笑叨著,“嫂子可真對不住了,害的你白下了那麼多的米。”
秀娘笑笑的,“哎,沒事,我壓根就沒把你算進來,隻下著我們一家子的份兒。”
荷花本還樂著,聽了這話沉下個臉,抿了抿嘴,“你咋知道我不會留下來吃飯哩!”
秀娘隨意說叨著,“我咋不知道哩?我這一來,楚戈那一走,你鐵定沒心思在我們家吃飯的,我幹啥多費那些個米咧。”
荷花瞅著她嗤笑了一下,哼了一聲就走了。
秀娘笑著送走了荷花,回到院子裏看到咕咚咕咚冒著白煙的大鍋,扁了扁嘴,“唉,吃剩下的,晚上弄著幾個雞蛋炒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