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著笑笑的,過著前兒去,“楚戈,你這樂嗬啥呢?”
楚戈聽著嚇了一跳,見著她了悶莫聲的說著,“莫、莫啥,剛、抬著箱子了,擱這歇會兒。”
秀娘“嗯”了聲兒的,坐在他身旁,笑叨著,“哎呦,打早上就忙活到現在,是該歇會兒了,到底兒還是楚安他們精力足了,逛著街了都不嫌累。”
楚戈有些個別扭的挪挪邊兒,這茬屋子裏莫別人兒,秀娘坐的這麼近,叫著他那半拉身子都緊繃著,可著難熬的很。
他清了個嗓兒,把手裏剩著的一個錢袋子拿給她,“秀娘,我剛點著數了,咱現在和著有一二十兩的……”
秀娘應了下,接過手,心裏過著個數,完了瞅著楚戈,笑笑的問叨著他,“楚戈,還記得早先兒我和你說叨的事兒麼?”
楚戈性子直,心裏莫想到啥,直著說了,“啥事兒啊?”
秀娘說著,“就是那置田屋的事兒麼,柱子他們家不是要搬了麼,趕好咱手裏有著剩兒,我想著接過手。”
本著柱子他爹是一大宅子裏的木匠,因著手藝好,他的東家就想常年雇著他在身邊兒,這樣兒各房各院有個啥需求,或要添些個家物什的都可以隨叫隨到。
再著還因為胖嫂兒給柱子他娘編排的一些事兒,雖說大家夥兒都知得可信度不高,可村裏人兒畢竟看見柱子媳婦兒了不免會指著幾句。
反正橫豎都有牽絆,那柱子他爹就尋思著了,還不如一家子都搬著走了省心。
楚戈聽了悶著個聲兒,“秀娘,我覺得在著節骨眼兒上,還是算了吧。”
那柱子家這會兒著急著搬出去,所以這價給著不高,現著他們要是尋買下了,是占著個大便宜了,但麻煩事兒也就跟著來了。
秀娘一臉不解,“為啥呀,我這好心給他接過手,難不成倒是我的不是了。”
楚戈眨著眼兒瞅著她,這平時挺靈透的一個人兒,咋現著就是想不到這茬哩。
他尋思著就給秀娘說叨開了,這田屋置辦過手後,一開始柱子家是不會說叨啥,可著後頭人兒就會越想越膈應,越想越不服氣兒,到時人兒還不嘮叨點啥?
這好房子好價錢要給賣的孬了,人兒家心裏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指不定說叨著,這秀娘花著小錢買下他們的房子田屋,那就是乘人之危,坐地壓價,壞心眼子,一個村還不留情麵咋咋的。
秀娘聽著莫言語了,楚戈這麼說來有道理,難怪柱子家早一個半月就放出風了,說著要賣地賣田的,可著是問的人兒多,動作的人兒少。
等著會兒了她看著楚戈,“那怎麼說,他家那房子,咱還不能買了?”
楚戈瞅著秀娘那失落的小臉兒,想想說叨著,“秀娘,其實咱這屋子挺好了,擱著下陽村算是個中不溜(中間)的家院,可著不差。”
秀娘歎著口氣兒,她也知得不差,隻是這半舊的屋子,刮個風下個雨啥的,他們還得尋著個竹竿子頂著梁子,好著下陽村不打雷,要不這一轟隆,還不把屋頂個震著下來麼。
她抿著小嘴兒,“就是因為大不小中不溜的,我才尋思著要換間大點兒的家院麼,好著柱子家後頭還帶著一塊兒地,那樣兒咱以後種著些瓜菜了,想著啥時吃就啥時摘,可著方便了。而且啊,我前兒過著門去,瞧著人兒柱子他家那屋院,比著咱這兒還要多出倆單間兒房來呢。”
楚戈瞅著笑叨著,“原著你圖的是人家院裏的單間兒啊,這茬小香兒和安子還小,咱住著一屋了,可著不擠。”
“話說這說的,可著咱這茬要是接過手,趕好像他家那樣兒,一屋子大人兒住,一屋子小娃住,多好啊。”
“……”
“……”
“秀娘?”
“嗯。”
“你那麼想換著大屋麼?”
“嗯!”
“你那麼想住著單間麼?”
“嗯!”
“你那麼想和我住著一屋麼?”
“嗯……嗯?”
秀娘聽著一頓,她抬眼兒瞅著身邊的男人。
隻見著楚戈側著個俊臉兒,嘴兒角帶著笑兒,可著是蔫兒壞蔫兒壞的。
秀娘瞅著明白過味兒來,“轟”得整個俏臉兒都紅著了,她咬著小嘴兒擺著他一眼兒,扭著身兒就出去了。
這直愣子,可著是叫她帶壞了……
.
秋高氣爽八月到,這佳節將至,不該來的人兒,也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