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繃著臉兒,“你!”
秀娘說著,“咋了,我說的不對麼,要不你咋盡想著哪家成了,哪家散了的。”
荷花瞪著秀娘,“你這婆子盡胡說,難道不怕有人要拔你的舌頭麼!”
秀娘一笑,“怕啊,咋地不怕,可著要拔啊,也是先拔那些亂嚼舌根的。”
這茬有些個婆子都抿了抿嘴,秀娘看了接著說道,“對了,荷花妹子,這往後要沒啥事呢,你就少來下陽村,你這心裏惦記著誰我知道,不過這輩子怕是成不了,你下輩子試試吧。”
這荷花稀罕楚戈,倆村裏的人都知道,可現在是由秀娘說起,還明指暗指的叫她斷了這念想,這下子可把荷花給臊著了,四下裏小話又叨叨開了。
荷花瞧著眼兒周邊,頓時又氣又羞,可是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了話,那雙大眼兒上又是霧蒙蒙的,好著聽了一旁婆子的勸叨,硬氣罵叨了句兒就跑了。
這挑事兒鬼走了,本著也好叫人都散了,可秀娘覺著膏藥不使總拔不出膿來,這會兒趕好趁熱打鐵,把自個兒一些閑話茬子給倒持倒持。
她指著那黑臉婆子,“你,剛才你嘮叨個啥,你說我勾搭誰了,你那隻眼兒見著……”
那黑臉婆子退著幾步忙叨叨著,“哎哎哎,別衝著我來啊,我也是聽那胖嫂兒掰扯的,剛她就在村東頭那旱池子邊說叨的……”
這旱池子就在村裏中間,離著村尾近些,那塊以前是村民們蓄著水,留著澆灌莊稼的,可後大家夥把田地挪到了外麵,就用不著這個池子了,久而久之就荒廢的幹枯了。
秀娘聽了想想,回過衝著那些個婆姨說叨,“我說大姐妹子,嫂子嬸姨們,各位要還想尋熱鬧瞧的就跟著我來!”
差不多過著一袋煙的功夫,有著一群人就打村尾來到了旱池子,那塊周遭樹多,沒事的婆子就仨仨倆倆的伴著一棵上嘮話兒。
秀娘一直沒言語,尋著人就走過去了,那胖嫂兒正擱著一棵樹杈子下靠著,帶著倆婆子擱那說叨。
這茬見著秀娘她們了,那倆婆姨一頓,慢慢的退著邊兒上。
而那胖嫂兒瞅著也不慌張的,就跟見著多了似的,這估摸就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她瞅著秀娘笑笑的,“喲,這不是楚戈家的麼,你這尋著我有啥事兒?”
秀娘說叨著,“看來嫂子知道我要來尋你啊。”
胖嫂兒咧嘴笑著,撐的臉盤子又大了,“我這就知道說實事兒沒個好,早晚有人要來找我的。”
秀娘聽了一氣,“說實事兒?我看你是放實屁吧,你倒會給自個兒尋舒氣,你咋就不管著你那張嘴咧,擱哪見坑就拉,完了還不帶擦的。”
胖嫂兒沒想著秀娘一來就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個臭狸子,嘴子幹淨些,你個牙沒長全就開始瞎叨叨了,你家那破事兒有誰不知啊,那季老六晚上都拿著當笑話嘮叨。”
劉氏一頓,瞅著眼兒秀娘,對著胖嫂兒說叨,“你這碎嘴婆子,別跟那豬鼻子嘴一樣兒,見啥拱啥。”
胖嫂兒叉腰,對著劉氏嚷嚷道,“咋地了,我就算是那豬嘴鼻子也是拱髒水的,你敢說你沒嘮叨,這秀娘嫁給楚戈都仨倆月了,可著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她說著還對一旁的婆姨嘮叨著,“哎,老姐你說,這男人見天被窩裏睡著個水透透的大姑娘,還沒搗鼓出點事兒,可著是那楚戈小子不成麼?”
秀娘瞅著胖嫂兒,涼了聲兒說著,“死胖婆子,楚戈可是我家男人,我倆擱被窩裏的事兒你歡情個啥啊,就算我不上心,那也還輪不到你惦記!”
她這要往髒裏說,她秀娘就剛往髒裏接。
這茬有些個破嘴子婆姨也笑叨,“哎喲,可著羞死個人咧,那誰成不成的,這胖嫂兒還知道個清。”
這話說的全村的人都跟著笑了,好麼那啥話都說叨出來了,那胖嫂兒見著急紅了眼兒,指著秀娘就罵罵叨叨。
“你家楚戈要不是不成,你能耐得住空,跑著勾搭那季老六……”
“你以為你有多能耐,你以為楚戈那是稀罕你才叫著你過門的,現在整個兒村裏誰不知道啊,你老爹精明著把楚戈給套的死死的,他要不娶你啥大道理都不容他了,你這要不是有你老爹攥著繩頭,楚戈指定不要……哎呦娘咧!”
胖嫂兒嚎著了一聲兒,眼見著一把斧子劈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