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姨瞅著後頭,見了劉氏笑叨著,那嘴上還頂著一鞭痕,“喲,老六家的,幹啥去了?”
劉氏把個木盆頂在腰上,“這不又給那爺倆兒洗衣去了麼,倒是胖嫂兒你這挎著個包包,是剛回來啊,還是又要出去咋地?”
胖嫂兒見著劉氏盆子裏的洗衣棍兒了,她撇了秀娘一眼兒,把敦實的身子轉著邊兒去,好讓劉氏瞅見秀娘,“可不剛回來麼,我這才走了倆個月,咱村可著就來新人兒了。”
劉氏聽著不是個味兒,可不知道她是啥意思,隻是應著,“可不是咋地,這新人兒不就擱你跟前站著麼,再著人兒都住著村裏一個多月了,也算不上啥新人兒了。”
說著,劉氏上前握了握秀娘的手,那胖嫂兒瞅著哼了聲兒的,得了老六家的,可別打腫臉充胖子了。
她晃著腦袋撇了撇嘴,“喲,你倒挺會照顧人兒的。”
劉氏笑笑的,“嗨,這有啥照顧的,誰讓我們姐倆談得來咧,要說著還是楚戈好,娶著了個好媳婦兒。”
胖嫂兒聽著,那倆眼兒“唰”的就亮了,哈哈笑著,“喲,連著楚戈都娶媳婦兒了,哎呀那個破落戶,托帶著倆絆腳弟妹,還有人兒願的進門兒啊。”
瞅著這胖嫂兒笑的歡情,劉氏屏著氣的窺著眼兒秀娘,就聽著她說了,“瞧嫂子你說的,楚戈人兒好,孝順爹娘又顧著弟妹,像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我咋不願的進門咧?”
胖嫂兒猛地回頭,上下把秀娘瞅了個遍,“啥,合著你是楚戈的婆姨!”
秀娘露著倆淺淺的酒窩,學著劉氏的叫喚,“胖嫂兒,你這腦袋轉的猛,也不怕閃著舌頭啊。”
胖嫂兒頓著氣,把個大盤子臉兒沉著下來了,劉氏擱邊上忙著說叨,“喲,合著你們剛聊著歡情,還不知道誰是誰啊。”
胖嫂兒哼著聲兒,把個臉揚的老高,“這妹子好利索的一張後老婆嘴兒,我可聊不過來!”
劉氏瞅著上前,順過挽住秀娘的胳膊,“那啥胖嫂兒啊,你今兒剛回村,估摸著還有好些事兒要辦咧,改明兒咱們再過著屋嘮去啊。”
她和秀娘一轉過身去,她就對秀娘擠莫眼兒,叫她別說話了,用口型說出倆字兒,扯著她就走了。
等到拐了彎兒,見不到那胖婆姨了,劉氏才說叨著,“秀娘,你剛和那胖嫂兒說啥了?”
秀娘笑叨著,“六嫂,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是個人來熟,見誰都能嘮叨開。”
劉氏聽著才舒了口氣,“那就好,你以後見著她繞遠點,要是賴不過了就啥也別在她跟前說。”
瞅著劉氏那嚴肅的樣子,秀娘說了,“六嫂,你剛告訴我了,那胖嫂兒不就一事兒婆麼,以前吳大嘴子……”
劉氏使著小勁兒搗了她一下,“喲,那吳大嘴子見了她胖嫂兒都得改名兒了,人兒那不是事兒婆,人兒那是大事兒婆!”
秀娘笑了笑,“好了六嫂,咱又不去招她,她還能來咬咱們啊。”
劉氏說著,“你知道個啥呀,今兒她可是盯上你,我剛不老和你擠眼兒麼,你幹啥還和她較真啊,唉,你等著吧,下陽村以後算是熱鬧咯。”
得,又攤上事兒……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