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笑著,“能入得田掌櫃的眼兒,那就好著咧。”
田掌櫃轉身坐著邊兒上,擺手叫過一夥計,那人兒把個瓷盒子和四兩錢放著桌麵上,再著把秀娘的竹籃子擱著地上,完著就走了。
田掌櫃說叨著,“小嫂子,這是四兩錢,和你剛要下的藥膏,再著那二寶藤我留下了,那些個雞蛋和籃子原給你送著出來。”
秀娘過著眼兒錢數,拿著給裝到懷裏,“原著田掌櫃把這些個藥草叫著二寶藤啊,可著怪的很。”
田掌櫃笑笑的,“這各個地方有著各自的叫法,據我所知,還有管這叫冬忍、鴛鴦藤、子風藤和二色花藤的。”
秀娘笑著說叨,“這名堂倒挺多的,我隻知得一種叫法,那就是金銀花。”
田掌櫃聽著一笑,“金銀花,白若銀輝,燦若金光,卻是好名啊。”
秀娘說叨,“喲,可著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
田掌櫃輕一擺手,“哪裏哪裏,小嫂子見笑了。”
秀娘笑著,“哎,田掌櫃的,你這買賣做得大,去著的地方肯定多,可著在別處,是不是也像著咱這一樣兒,不興這金銀花?”
田掌櫃問叨,“小嫂子,為何這般說?”
秀娘說著,“本來麼,我今兒上著鎮子來,就莫人兒喊著要收這個的,隻管著叫我滿大街兜摟,和著來的都是些不識貨的,楞說著我這是幹菜花。”
田掌櫃哈哈一笑,“這小嫂子可是錯了,這二寶藤,清熱解毒效果俱佳,在別的大城鎮裏可是很金貴的,隻是其開花不定,無人料準,故而量少,不是我們想要收羅就能收羅來的。”
秀娘想想說著,“嗨,那你不會雇人兒上山采去麼,這大的藥鋪子,還怕莫得藥材賣。”
田掌櫃搖搖頭笑叨著,“小嫂子有所不知啊,這凡上山采藥者,見得此物之樹莖漫山遍野,卻得不了此物之花蕾一絲一毫啊。”
秀娘聽著頓了頓,心裏有著個數了,隻是悶莫兒的點了點頭,自個兒盤算著小九九的。
田掌櫃瞅著秀娘莫言語,他尋思著笑叨,“所以今日見到小嫂子的藥草,可是叫我大為驚歎,敢問,小嫂子是如何得此良物的?”
秀娘回眼兒瞅著田掌櫃,她笑著起身,把竹籃子提著起來,將裏麵的雞蛋取著出來放著桌麵上,“這兒是擱我家自個兒養的土雞蛋,就放著讓田大哥嚐嚐鮮的,這雖說破著殼了,可還是好的,炒著可香著咧。”
田掌櫃取著一個雞蛋看著,笑笑的,“我說小嫂子,你這都套著我這麼多話了,合著,我連問叨一句,都不成麼?”
秀娘把竹籃子套著胳膊上,笑著,“不成,明兒見。”說著她就出去了,不理會人兒臉黑著。
等她回到鎮子大門口上,趕好見著楚戈也擱那尋著她咧,秀娘瞅著喊了聲兒的,完著幾步奔著前兒去。
這茬楚戈是趕早過來的,早先他把山雞兒帶去給王廚子,人兒瞅著車上的雞蛋個大圓溜,合著一塊要下了。
本著他就剩著了半籃子完好的雞蛋,要去著後街了,那些個雜貨鋪子鐵定不要的,因著那雞蛋不滿一籃的,可著是不夠賣,人兒再進著些又餘著多了。
趕好王廚子那酒館今兒有人訂著槽子糕了,要著不少雞蛋,雖說人兒價錢給著不多,可著就這樣吧,好著他也不用費著時去後街了。
再著了,剛著天上還掛著老高的日頭,現著倒招來不少厚雲朵子遮住了,這眼瞅著是要變天了,他就想著先來找她,好著回家去。
秀娘把空籃子擱他跟前晃晃,說了幾句兒悄悄話,就見著楚戈瞪大著倆眼兒的,“啥,就那籃子幹菜花,你給著兜了四兩銀子。”
她聽著笑笑的,過去挽著楚戈的手邊走邊說的,“是啊,我還用十幾個雞蛋給換著了一盒金瘡藥膏咧。”
楚戈瞅著秀娘挽上自個兒胳膊的小手,到嘴的話愣是莫說出來,他摸了摸自個兒頭上的小包,心裏嘀咕著,早知得他就留下倆雞蛋了,這磕碰著了,趕好使個雞蛋煮熟了滾一圈就得了,完著還能吃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