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秀娘過去了,她先是敲了敲門才推開進去的,果然瞅見楚戈蹲身,在他搭的木床下邊取出個木盒,聽到有人進來了正回眼看看。
秀娘瞅著他,“楚戈,先喝碗水。”
楚戈應了聲起來,把盒子放到木床上,接過碗一口喝幹了,完了瞧著秀娘看著自個兒,訕訕的說著,“我這蓄了還有幾兩銀子,得先給了趙嬸兒去。”
秀娘本來是要和人兒好好說叨話的,可瞧楚戈那秀氣的樣兒,她又尋著想逗他了,“都給人家啊?”
楚戈睜著倆眼看著秀娘,“嗯。”
秀娘裝著有些為難的說叨,“那你把銀子都給趙嬸了,那咱家裏咋辦呢?”
楚戈愣了下,一副還沒想的樣兒,“秀娘,你可是還要辦啥麼?”
秀娘想了說著,“要辦的可多了,你把底兒都交出去了,尋思著讓咱一家子天天吃薯頭啊?”
楚戈直愣愣的說著,“不能夠啊,家裏還有芋頭咧。”
秀娘聽了倒是樂了,忍著笑瞅著楚戈,還真是個直愣子,她想也別逗他了,剛要說話,就聽外頭楚安喊了,“哥,貴喜哥來了。”
楚戈聽著看了眼兒秀娘,完了過身出去了,秀娘尋著把木盒放到箱子裏,也隨著出屋去。
一個十七八的小夥子跟著楚戈兄弟倆一起,他見到秀娘笑著說了句“嫂子好”。
秀娘回著笑了,她雖不認識人家,可這屋裏就她一個女人,這小夥透著一股機靈勁,看著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秀娘客套倆句的,“貴喜兄弟好,你們都進屋坐吧,我這就下飯去。”
貴喜緊著說道:“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就來跟楚哥傳句話,立馬就得走。”
聽著秀娘也不多說,笑笑的就進了灶間,她剛想著取米下飯,可眼見著缸裏就見底了,得,好著貴喜沒說要在家吃飯,要不,還得讓人家喝稀的。
這茬的外頭貴喜說了,“哎別說了哥,我在趙嬸兒家做長工,到晚也不得閑,這不還得駕著車陪她回村來,對了,剛嬸子要我帶句話,說啥你那份錢來年還也成。”
秀娘直起身走到門邊,聽到楚戈硬氣的說著,“貴喜,你回去告訴嬸子,就說我楚戈謝了,該今兒還的,我絕不會托到明天去。”
楚戈說這話了,貴喜知道多說莫用,反正他話兒帶到了就得了,“那成,我記著下了,完了我去和嬸子說,哥,我先得走了,嬸子還在村頭等著我呢。”
秀娘聽著解氣,還別說,楚戈這直愣子還挺硬氣的,話不多份蠻足的,可她也有點糊塗,剛還吵吵要賬的人兒,咋突然說不還就不還了呢。
楚戈和楚安說叨著進了堂屋,秀娘從灶裏出來,拿了紅薯要去下飯,尋思著先把這午飯給做全乎了,完了再叫楚戈買米去。
她拿著薯頭,沒留心的朝外頭看了眼,忽的見著剛走了的貴喜又哧溜過去了。
秀娘想著,這要去村頭應該往下走啊,這人兒咋又過來了,她走過去往外麵瞅瞅,隻見貴喜在前麵的坡頭上,那有個拐角,站著一大姑娘,穿的正是一件白底翠花的衣裳,貴喜正和她說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