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盛 夏 的 果 實(1 / 2)

我經常能見到會計鞏莉莉和出納小徐。

鞏莉莉,中等偏胖的身材,皮膚倒挺白,但說話好象隻從鼻孔裏出氣一樣總是盛氣淩人(當然隻針對我們犯人),戴著茶色近視鏡(從此我厭惡所有的茶色眼鏡),發型好象叫做爆炸式,亂糟糟的(從此我看不慣女士燙爆炸式的頭),說太原本地話,口氣冷冰冰的。太原本來就硬,聽她說話更讓我心生厭煩。鞏胖每天把自己裹在警服裏,冬天看上去還有些女人樣,夏天純粹就是一堆肥肉在移動,胸和臀倒是不小,可是腰粗,找不到女性絲毫的曲線美,尤其是那兩條腿,象櫞子一樣。對鞏胖我一向是敬而遠之。

但是有人偏趨之若騖。王德智就喜歡鞏胖的如櫞巨腿和如磨大臀:“你懂個逑!女人,白天要瘦的,晚上得要胖的!人家這才叫肉感呢!要是能和小鞏睡一晚上,我就……,”王德智剛洗完澡,赤裸裸地舉著他的中老年家具,把胯往前一送一送地,“我就一晚上不睡地透她!透她透她咋透她,你不透她我透她……”王德智還哼起了小曲,引得我們幾個哈哈大笑。

我們在廁所洗澡。跑號的這點自由還是有的。大熱的天,中午和晚上各衝一次涼水澡(天涼了之後我們拎壺開水進號子裏洗,有搓背的,有按摩的,除了不能泡澡也不能淋浴,和社會上的浴池沒什麼區別)。李華衛一手抓著毛巾一頭,另一頭用他的小胳膊勾著擦背,樣子煞是可笑。還別說,小肉勾子還蠻靈活呢。他一邊擦背一邊說:“鼻子大逑大嘴大B大,王德智你還想透小鞏?那*不是洋火棍圪攪罐頭瓶。還不如砍一川舒服。”我們又是哈哈大笑。就是在這樣的歡笑中我學到不少理論上的男女知識,日後諞起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在號子裏、在勞改隊裏,兩性話題總是被飽暖思*的犯人們津津樂道,而食不裹腹的板油是沒權利參與討論的(聽說男犯侃B話,女犯侃逑話,毫不遜色)。我不能回避,而應主動參與,因為,童男子是會被別人無情地恥笑的。

我也經常參與以鞏胖為假想目標的胡諞亂侃,但我從不亂諞出納小徐。

小徐,年齡與我相差無多,絕對算不上美女但模樣很是清純,眼神清澈,眉如新月,鼻子小巧而微塌,嘴唇略薄卻常含笑,娃娃臉,剪發頭,精幹利落。小徐對待我們跑號的總是客客氣氣的,而不象鞏胖那樣盛氣淩人,一口軟軟的普通話加上撲閃閃的眼睛總令我心神蕩漾心曠神怡。小徐很少到各監走動,總是安靜地坐在財務室,不象鞏胖那樣象饑渴的母牛總不知瘋在哪裏。賣貨前做帳時活緊,小徐常到四監來把我叫出去幫忙。她的辦公桌總是收拾得很利落,牆上貼著黑白的風景畫(挺合我的眼光),而對麵鞏胖的桌子上亂糟糟地堆著帳本、書、一小撮瓜子、咬了一半的蘋果,還有逑糊馬叉的什麼液體的痕跡,牆上是幾年的日曆一年蓋一年貼著。小徐總是想讓我吃點她自認為是好吃的東西,殊不知我的熊掌怎麼也剝不開南瓜子的皮,而話梅又讓我酸得滿眼生淚。隻是盛情難卻啊,我以起蹲一千的毅力吃著她硬分給我的大半袋話梅。小徐很善良,欲言又止幾次後她試探著問起我的案子,我大致說了後她安慰我說沒事的,前兩年汪洋的一個手下持槍去黨某(也是太原黑道一小有名氣的人物)家鬧事,黨某開槍打死他後自首,在上馬街住了一年多後判了正當防衛,三緩五,回家了。她說我的事比那還小,所以判不了個啥。我很感激這個單純的小妮子,雖然我知道黨某能判緩刑回家私下一定做了大量艱苦細致的工作而我也不會有那麼好運。小徐也是個愛美的女生,買上新衣服後總是找借口把我叫出來,名為幫她幹活實為炫耀。小徐不愛穿警服,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素雅的,不張揚,也不多,但很幹淨,一股陽光的味道。小徐身材並不太好,胸和臀都略小,缺少成熟女性的韻味,不是王德智喜歡的那種,但是在二十歲的我的眼裏,她清純如仙子,容不得半點褻du,她的一舉一動,輕顰低語,讓我感到由衷的親切。我見過小徐唯一一次穿警服好象在六月份,橄欖綠的半袖上衣,露出纖細白皙的雙臂,墨綠色的裙子,下麵是曲線柔美的小腿,腳踝很細,這讓我麵紅耳赤地一通亂想,因為王德智說過女人腳脖子細則那兒就緊(我死活也想不通二者之間為什麼會有因果關係)。小徐柔若無骨的小手叉在腰間,倒也有幾分颯爽英姿,她優雅地轉了個圈,調皮地笑著問我:“我穿警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