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衣著秀美的宮女們圍著富貴堂皇的宮殿竊竊私語,與大殿的尊貴嚴肅不同,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精致華美的大殿之上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正襟危坐,她便是皇帝眾多寵妃中的一位,東方貴妃。
而此刻的她已顧不得往日端莊賢良的姿態,抓起桌子上還盛滿茶水的杯子徑直砸向殿下的少年,少年竟不偏不躲默默的忍受著杯子夾雜著沸水砸向自己的胸口,濺濕了寶藍色龍紋長袍。
沸水夾雜著熱氣盡數灑在他的身上,怕是肯定灼傷了他的皮膚,看的人一陣心驚肉跳。
少年站在陰影裏沒有人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
痛,肉體上的痛又算的了什麼,誰人能懂他此刻心裏的苦楚…
貴妃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玉手輕拂略有淩亂的發絲道:"我告訴你,你今天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少年明亮的眸子暈上了一層迷霧冷冷的道:"我不會娶一個我素不相識的女子,更何況我愛的是玉汐姑姑。"
“混賬!你愛誰不好!偏偏愛上一個比你長八歲身份卑微的奴婢,早些年我念你年幼也不便多問,可如今不同你已20歲,早已過了婚配的正當年紀,同族子弟中隻有你尚未娶親。”
貴妃強忍怒氣,卻也是氣的發抖,整理衣襟不想失了儀態。“我天朝長久以來與離國在邊境摩擦不斷,你父皇為此頭疼不已。近日離國派人送上貼書說他國七公主指名要與你共結連理,以此緩和我兩國關係,我早些日子已向你父皇稟明你願替他分憂國事,願與七公主和親以平息兩國紛爭,不日便會舉行大禮,典禮已經開始著手辦理了。”
“我不娶。”貴妃的每一個字每一句都好像一把刀一柄劍一樣狠狠的刺穿少年的心窩,痛的他無法呼吸。
貴妃此刻早已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伸出氣的發抖的手指直指皇子“逆子!由不得你!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汐已是半老徐娘,早已無半點利用價值,你不要在想她了,我已派人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少年一步一頓的走出陰影,陽光透過窗楣打在他俊俏的臉上。
一宮女在殿外驚訝的喊道"是他!是他!竟然是他!他竟然是四皇子白淩塵!”
另一宮女好像剛進宮不久,帶著疑問詢問道"四皇子?"
"對啊!四皇子,整個國家為之驕傲的四皇子!戰功赫赫的四皇子!三歲習文四歲習武,詩詞歌賦騎射狩獵無一不精通,而且聽說14歲隨皇上外出打獵時竟然能赤手空拳打死3頭成狼,據說手臂上現在還留有狼的抓痕,每逢下雨天都會疼痛難忍。"
另一個宮女不甘示弱的附和道"對!對!傳聞中他還擁有的過目不忘的本領。更難得的是他擁有一副讓人好生羨慕的皮囊,你看他那劍眉英氣逼人,笑起來時兩個梨渦更讓人如沐春風,而那一雙眸子則更像是一汪清泉,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陷進去。"說著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臉羞澀地低下了頭。
而此刻的身為四皇子的他,正滿眼血紅怒氣中燒,一步一步的逼近貴妃“你……你把她送到哪裏去了?說!”語氣嘶吼,略顯哽咽。
貴妃語氣顫抖。“她該去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麼?她身為奴婢勾引當朝皇子,隻有一個下場———死。”說著便從袖口中拿出一隻帶著血破舊的木釵扔到白淩塵的麵前。
他認得這木釵,這是他剛學雕刻時為她雕琢的,那時他還是一個滿臉稚氣桀驁不馴的孩子。母妃每日急功近利隻想著如何在後宮鞏固地位,根本就無暇顧及他。而她就像一縷陽光照進了少年的心,溫婉賢惠,撫平了他對愛的缺失,代替了母妃的位置。他生病了她徹夜守護他,他傷了她卻比他更痛,他的痛隻有她能懂,縱然她長他八歲身份卑微那又如何,他也要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為!
可如今……擺在他麵前的竟是一根冰冷帶血的木釵…
皇子明眸上的水霧變的更深了,他跪在地上撿起木釵,手已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他隻想抱抱它,抱抱這個陪伴他走過青蔥歲月,懂他信他敬他的人。
到底是為人父母,貴妃雖能料到今日一二,但看著自己親生的兒子這般模樣,卻也是淚眼婆娑心疼不已,蹣跚著走下大殿,雙手緊緊的抱住皇子的頭。
“皇兒啊,我的皇兒,我的孩子,母妃知道你痛,可母妃也是沒有辦法啊!你舅舅他不爭氣貪汙了賑災用的款項,朝廷中已有不少人知曉此事,若你能與離國和親為你父皇解決這邊境戰事,想必他定會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舅舅是我東方家的獨苗,他若是出事,我東方家在朝中的勢力定會覆滅!我早已向皇上稟明和親一事,聘書已下,若你不娶,我東方家便是欺君之罪,是會株連九族的,東方全府上下138口,你的舅舅,你最疼愛的裳容妹妹,你的母妃我,包括你自己都有殺身之禍,你忍心讓全府上下為你陪葬麼?"她語氣高亢滄桑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