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坐著牛車,在煙塵撲撲的土路上走著。這年月,汽車和水泥還是稀罕物。
在路上風餐露宿,夜住曉行十幾天了。我和大長老也聊過幾句,打探到不少情況。比如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陝北某鎮,目標是從一處遺跡之中找出屬於我的徽章。
徽章,通俗的來講就是小隊成員的身份證,也是我們力量的來源。黑武士和大長老之所以具有超自然的力量,根源在於他們已經獲取了徽章。
我們也閑聊了不少其他內容,比如,這次為什麼不用那個牛逼哄哄的傳送陣。大長老解釋道,傳送陣需要消耗的法力和傳送距離成正比,傳送這麼遠的距離恐怕隻有仙人才能辦到了。
又比如,那天死在房間中的是誰?談到這個話題,大長老臉色瞬間灰暗了下來。
他告訴我,死在房間中的是聖公會主教長,即著名的坎特伯雷大主教!
我也不禁暗暗吸了一口氣,好家夥,這在教會裏可是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啊。
至於坎特伯雷大主教為什麼會死在一個小破旅館裏,大長老猜測,可能是被魔門中人所殺。天主教會目前在尋找由古希臘保管的啟示錄,牽頭者就是坎特伯雷大主教。很有可能他掌握了關鍵線索,因而被魔門追殺,逃到中國,依舊擺脫不了被殺的命運。
我還向他提了提我家鄉後山的洞穴。大長老推測,那個洞穴很有可能是啟示錄的七十二疑塚中的一個。
為了迷惑魔門,先聖在埋藏啟示錄的時候還虛設了七十二處古墓,其中處處機關,異獸遍布。然而先聖擔心有人族貪戀錢財,會擅闖古墓而被機關所傷,故在進入古墓前的耳室裏留下金條,壁畫,希望貪婪者在得到金條後可以止步。如果貪欲過甚,那麼先聖雖有好生之德,也不得不出手了。
馬六子他們掉下來以後碰到的透明物是一種蟲卵,這種蟲卵平時隻是休眠,隻有受到右側通道中藥物香氣的刺激,才會孵化咬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大長老給馬六子一夥的評價。
話休煩絮,不一日,我們來到了黃河渡口風陵渡。
黃河在中遊彎成了一個幾字,右邊一捺構成了陝西與山西的分界線。這一段河道落差很大,水流湍急,著名的壺口瀑布也在這一河段。
我們來的時候不巧,正逢雨季,黃河河道不知變寬了多少。莊子秋水篇有言,涇流之大,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今天到實地一看,果真名不虛傳,別說牛馬了,連對岸的房子也隻是影影憧憧的看不真切。
我們三人到村裏找渡船,熟料當地村民迷信得不行,說是在大水泛濫時渡河,是對河神不敬,要出人命,不管我們給多少錢,就是死活不鬆口。
最後隻有一個大煙鬼,煙癮犯了,卻沒錢買**,熬得死去活來,心想被憋死也是死,淹死也是死,還不如拚著渡河,說不定龍王開恩,放我們過河,他還可以吞雲吐霧地再享受好長一段日子。
談妥了價錢,大煙鬼從屋後拖出一條蛀滿蟲眼的小木船,看得我心裏直發怵,這破船,下水不沉就燒高香了,還想渡河?
大煙鬼卻把他那瘦骨嶙峋的胸膛拍得梆梆響,保證這條船沒問題。但也許是他自己也對這句大話信心不足,拿著鏨子上上下下修了好長時間,才將木船推進河裏。
此時,黃河水勢雖大,河麵上卻是風平浪靜,天空中也難得的掛著太陽。大煙鬼拿起一對木櫓,嘿咻嘿咻地搖了起來,小木筏就緩慢地向河中飄去。
途中,大長老問起最近這裏有沒有古墓被挖,大煙鬼說對岸陝西曆來是帝王的埋骨之地,古墓多得不得了,有時暴雨山洪都能衝出幾具棺材。最近聽說有一夥洋人過河去了,說是要考古,但後來也沒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