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天自然是很炎熱了。
南楓剛剛從咖啡店裏衝了出來,就四處的張望著,可惜這個時候卻早已失去了春雪的影子。
“該死的!”暗暗的罵了句,接著將手伸進了腰包裏,拿出了手機。
手機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好像也在寧靜的夜裏熟睡了一樣,四周再沒有一絲聲音傳來。南楓慢慢的打開手機,輕點了幾下手機鍵盤,悅耳的按鍵聲頓時隨著他手指的溫柔動作在寧靜的夜裏響起,那麼的動聽唯一,而又是那麼的孤立,仿佛夜裏它是一切,又被完全排斥在寧靜的夜外。
南楓輕輕的歎了口氣,接著慢慢的抬起手臂,把手機輕輕的放在了耳邊。溫柔的顯示屏光芒微弱的灑在他平淡的有些憂傷的臉上,在這個夜裏,這個世界裏,他,也是唯一。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一陣忙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南楓默默的歎了口氣,慢慢的合上了電話,仰起頭看向了滿是繁星的夜空。
“春雪!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呢?你怎麼了?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氣了呢?...”喃喃聲從南楓的口中傳出,又深深的歎了口氣,南楓轉過身向著一座天橋走去。
夏天的夜總是這麼的涼爽與寧靜。
站在天橋上,南楓輕輕解開了白色上衣,望著橋下那空無一物的黑暗與周圍的一排橘黃色的昏燈,任由涼爽的夏風輕輕吹起白色的上衣,輕吻著自己的黑色的長發。
白色的身影配著他飛舞的長發在橘黃色的昏燈和漫天繁星的微笑下顯得那麼的和諧與寧靜,他輕輕的呼吸著,輕輕的感受著夜的孤獨與寂寞。
他的身影,在夜的襯托下是那麼的瀟灑與爽朗。
可是即使是爽朗又或是瀟灑又能這麼樣呢?,他始終少不了夜的襯托,始終擺脫不了夜的包圍,夜的侵襲,他成了夜景的一部分。可是那又能這麼樣呢?他不是夜,夜隻是他的襯托而已,又或者,是他襯托了夜...
眼前的情景是那麼的美麗,可是卻令他想起了那個小城...
他慢慢的低下了頭,望著地上自己若有若無的影子,沉思了起來。
他想起了很多人:春雪,淩靜,師父,曉慶,和那個在咖啡廳裏故意捉弄自己的女孩,還有,他最最最親愛的兄弟,螞蚱...
突然微笑了一下,接著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白衣飄飄,長發飄飄。一絲淚水竟然慢慢的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記得小的時候,自己和螞蚱的第一次見麵。
在那座傷心的小城,一樣寧靜的夜裏,一樣的滿天繁星,一樣的昏黃路燈,一樣的一座天橋。
餓了3.4天的自己突然從陰暗出跳了出來,裝做凶神惡煞的模樣伸手攔住了瘦小的螞蚱。
那個時候,自己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已!
“站住!”低沉的開口,自己努力裝做平淡的樣子對著眼前這個瘦小的男子喝道。
他輕輕的停下了腳步,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看著髒兮兮的自己攔在了他的前麵,突然笑了笑,開口說道“:哥哥,什麼事?”
哥哥...
哥哥...
多麼熟悉的一個詞,又是多麼的簡單,可是對於我自己來說,卻突然感覺到是那麼的溫馨。
口中喃喃的念著那兩個字,原本攔在他麵前的手臂慢慢的垂了下來。慢慢的轉過身,把頭深深的埋在了黑暗中。半晌,自己才聲音沙啞的說道“:沒...沒什麼!”
接著,不再回頭的大步向下了天橋。
背後的小小螞蚱閃著明亮有神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南楓邁下了天橋,突然微笑了笑,隻是他看不到,背著他的南楓眼角,那突然流下來的淚。
第二天,依舊是一樣寧靜的夜。
南楓躲在天橋的角落裏,望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一步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突然跳了出去,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大聲喝道“:站住!”
“哥哥是你!....”那個瘦小的男孩突然叫了起來。
臉上原本勉強扯起的凶神惡煞的表情突然僵硬了起來,再接著慢慢的歎了口氣。他轉過身去,說了句“:沒事...”接著就要離開。
小螞蚱望著昨天的那個攔住自己的髒兮兮的乞丐再次攔住了自己,不由的笑了起來。
南楓的肚子又是一陣響聲傳來,輕輕的摸了摸肚子,再回頭看了一眼那有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的男孩,南楓再次自卑的低下了頭,向著天橋下走去。
“哥哥...”背後的螞蚱突然拉住了自己,接著從被背後掏出了一個漢堡包,雙手遞給了他“:給,我聽到你的肚子叫了...”
南楓淡淡的看了螞蚱一眼,卻發現他正用明亮的眼睛看這自己,不由的再次自卑的低下了頭。
“給,接著...”小螞蚱又說道,同時把手裏的漢堡包塞進了自己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