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家已有些倦意，都在暗暗安排著晚間的活動，希望乘項目還沒正式動起來可以再放鬆下。一看賈收住了話頭，大家都偷偷的理起了東西。
“我來講兩句“那個新來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看到大家有起身要走的意思，連忙小聲說了一句。大家詫異了一下，不得不懊惱的又做了下來。
男人說話的聲音不響，斷斷續續的，有些畏縮，不似賈尚海總是一股神氣活現的樣子。說兩句就偷偷瞄賈尚海一眼。可能事先沒有準備的緣故，他講一會兒，就得停一下，理一理思路，然後才繼續講。可是前一陣的會太多太濫了，所以該講的都講了，不該講的也講了。聽來聽去，無非是紀律、加班、開會這幾個字眼。老楊偷偷望了一下窗外，天空已經有點暗了，心中已經不耐煩到極點。其他人也已經開始劈劈啪啪的發出各自的聲音，暗示自己的不耐煩。那個男人也已經有所察覺，求助的望了望賈尚海，看見他低了頭假裝沒看見，於是有點結巴的說“那好吧，剛才講的大家都聽到了。我們先散會，等會兒大家吃完飯再集中，我還有事要講。“
“啪“的一聲，幾乎把所有的人嚇了一跳，包括那些裝睡的和已經真的睡著的人。”你還要說啥，先理個提綱給大家，現在就說吧。”此時的老楊已忍不住站了起來，本來的圓臉已經是”紅中“一塊。大家不由得都振奮了精神，哈，有熱鬧。
那男人顯然是沒有準備，愣了一下，隻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詞來。
下麵的人開始議論起來，各種聲音漸漸響起來，賈尚海含著笑說”那好吧，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吧。我們自己先討論一下，有什麼事明天再通知大家。”
“好耶“大家簇擁著老楊一轟而散。。。
雖然大家都夢想著“畢其功於一役”，但老楊的這次揭竿而起看來並沒有多少時效性。這樣的無聊的會議依然開著，大家忿忿然卻沒有辦法阻擋它的發生。賈尚海也已此為樂，因為在他的心理，人除了工作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娛樂。想當然，其他人也應該這樣想。
可是，一場小小的”陰謀”在醞釀著。。。
“那個男人“的真名應該叫孫前。其實被丟到這個項目裏來到底擔任啥角色，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別人問起，他隻好半自嘲的說”大概是副的PM吧”。這樣的回答有時令自己都無從麵對人家詫異的目光。孫前是個守規矩的夥計，比如項目規定大家每兩周的flyback隻能五點以後走，他以前是絕對不會提前哪怕是半分鍾的。可是，今天，現在，隻有2點半，他已經和幾個同事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了。他本來已經訂好了票，沒想到，下午剛到辦公室，就看到一對人雄赳赳拖著行李招搖的出來。不明就裏的他本來想攔一下他們，時間實在差太多了，弄不好客戶會投訴的。可是一眼看見了臉色鐵青坐在位子上的賈尚海，也就明白了。
“快快，改簽機票，我們一起走“幾個同事替他拿來手機，催著他。”還是太早了吧””管呢，機場那邊也可以繼續談工作的呀“。一個男生朝賈尚海嘟了嘟嘴，小聲說”你留在這兒陪他們有意思嗎”。孫前不由愣了一下，臉一熱，於是拿起了手機。。。
三點了，辦公室裏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熱鬧。隻有幾個計劃中不回去的年輕的顧問在陪著客戶聊著天。說說笑笑也少了很多拒束。賈尚海強打著笑臉走到一個正在低頭看資料的新顧問麵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著，眼角偷偷的瞟著周圍的人們。有時無意落在他身上的一個目光都會像刺一樣紮在他身上，有些痛，有些癢，卻又拔不盡，去不掉。
當天晚上，有個客戶請的飯局，賈尚海一個人帶著稀稀落落的幾個小兵去了，當然還有柴荷。
那天，據後來其他人告訴他，他喝醉了。滿屋子到處和人拚酒，滿嘴都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個純種上海男人是吧。“
還有人告訴他，最後，柴荷最後把他送回了酒店。最後把他拖到了床上，脫掉了外衣和鞋子，因為別人都不願意。
賈尚海聽了，木然的點點頭。其實，後來他是知道的，他的手隔著薄薄的裙子，幾乎能感到柴荷的體溫，但此時，他還是決定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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