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燃盡這支煙
車窗外的風景是看得見的黑暗,玻璃上的水珠靜靜的滑落,也許,黑暗中海西淅瀝瀝的斜織著細雨吧,也許,正有一滴水珠從黑暗中急衝下來,砸在鐵軌上,摔得粉碎。
車廂內是許多熟悉的和陌生的麵孔,都在用歡笑交談著彼此的
或者是別人的故事。我閉著眼佯睡,耳邊的音樂旋律一直旋轉不停,一圈、兩圈、、、、、、似乎很熟悉,但始終無法從中撲捉到什麼。
我下意識的從口袋中掏出香煙,緩緩地點燃,金黃色的字跡一點點的隨著稀吸氣的動作燒成灰燼混在尼古丁中,進入肺口,而後又被呼出,不留痕跡,隻在胸口留下些微痛楚,往事與歲月滾動在唇邊,隨著吮吸的煙霧一同深深咽進腹中。也許人生真的就像抽煙一樣,隻是在點燃的那一瞬不經意的看上一眼,而生命的過程便在這胸口的吐納中化成煙圈,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抽煙真的隻是因為寂寞,也許隻是因為寂寞與無助才抽煙!!!看著眼前慢慢飄散的青煙,突然感覺好蒼白,這些年來,朋友遠了,兄弟散了,身邊的陌生麵孔越來越多,代替了許多想要訴說的言語。總是逼迫著自己去學這學那的,總是不停地一直往前走,感覺自己就像上帝編寫的一個程序一樣在運行,if…….then………,看著許多人遠離自己的軌道而去,看著許多人相見不如不見……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我想上帝是一個討價還價的好手,許多我們自以為成功的得到的東西卻總是在另一邊悄悄地失去了,而我們始終固執的以為擁有了全部,始終繞著自己畫好的圈子兜轉,總是說自己看透了什麼什麼,其實,許多東西,看得太透了隻是自己躲在了自己的身後,你永遠也無法看透自己;許多東西,明知道是水中月、鏡中花,但就算猜透了也要固執的說服自己,那是真實。我能夠感覺到的幸福是什麼呢?也許隻是一種虛浮罷了,以一支煙、一首歌的形式存在,虛無的使我也跟著虛無,連感傷也失去了寄靠。看著匆匆飄來又匆匆飄去的日子,我隻有歎息著感懷失落與無奈,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於千千萬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裏,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恰好碰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的道一聲“噢,原來你也在這裏!”張愛玲如是說過。
一陣灼痛從指間傳來,把我狠狠地拉回現實,我慌亂的掐滅了煙頭,悵然若失的坐在座位上,看著眼前一絲淡淡的煙升起來,飄遠,飄散。我想,許多我們以為放不下的東西隻有在被刺痛了以後才會心安理得的放下。
時間在一步步的向前奔走,也許就像沙漏裏的沙,從這頭流到那頭,沉積了一層厚厚的關於時間的夾雜著憂傷、快樂的回憶,時間就這樣,一次次的逼迫著我們,容不得再有多餘的思考,也許許多事情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錯過的,燃盡這支煙,不回頭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