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哭不是脆弱而是堅強的太久
我出生在一個工人階級家庭,父親是印刷廠工人,母親在供銷社當出納。在80年代這算是一個不錯的家庭,加上祖父是當地公安局局長,嗨這個家境在當時已經相當不錯了,可是改革開放的春風將這個家庭的命運改變了,父親母親相繼下崗······
這無疑是一個噩夢,但是我清楚這不是夢,顯然已成事實,那一刻我明白了上帝創造了人但人到底是脆弱的動物,而且,越是敏感自尊,越是能感知自己的脆弱。也許是我還小的緣故吧在那時並沒有體會到父母的感受,長大後想想當時母親不知多少次哭紅了眼,父親不知每晚抽了多少支煙。我終於知道父親後來為什麼有了煙癮而且越來越大,父親在那之前是不抽煙的。香煙原來有如此多的用處,它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同時又是治療男人內心苦痛的藥劑,哪怕是它永遠沒有效。
為了養家糊口父親母親開始擺起了地攤,那一年我初中剛畢業,在畢業那天,我大膽的向父親提出了自己想要一雙防軍用皮鞋,那是我兒時夢寐以求的一件事。父親當時表情很嚴肅,但很快答應了。父親穿著布鞋和他在展銷會上轉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他事先看好的攤位,“老板,這鞋多少錢?”父親的語速有些遲鈍,“120元”攤主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一眼父親,上下打量了父親一番後去招呼其他“上帝”去了,“能不能少一點?這也太貴了···”後邊沒了答複。那時那刻我的內心嚐到了平生從沒有過的滋味,看著父親尷尬的表情我心裏流淚了,不,應該是滴血並伴著陣陣的絞痛,這並不誇張,從小優越的家境讓我擁有了極強的自尊心,感覺到這一刻受到了極強的侮辱,同時也深感到了內疚,120元在那個年代可以買上四袋麵粉,那是我們家四五個月的口糧,為了這個家父親操碎了心,原本身體發福的他現在都瘦了整整一圈,年邁的奶奶在家天天望著逝去爺爺的照片嘴裏還不時振振有辭,淚水在皺紋連成的溝渠間肆意流淌。後來回憶道奶奶常給他念道:“你爺爺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給兒女什麼都沒留下。”之後是老人無盡的歎息。是啊這就是老一輩的國家幹部,他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人民、國家。想到這唐雲再也想不下去了,我拉起父親的手說:“爸,咱不買了。”我回過頭深深地地瞥了攤主一眼,父親無奈的隻能跟著兒子走了,其實他是多想給兒子買一件畢業禮物啊,可是兜裏就揣了50塊錢,那一刻作為父親內心的痛楚是有多麼深。回到家我迅速跑回房間把門反鎖起來,淚水像決了堤的河水奪眶而出,哭的是那麼的撕心裂肺,哭的是那麼的無助,可我卻又不敢哭出聲,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哭得如此肝腸寸斷。哭並不是因為脆弱,而是因為堅強的太久。在那一刻我發誓,“我一定會堅強起來,堅強到你們都害怕。”
那一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攤販的表情曆曆在目,那是一張多麼世俗的臉,一張讓人厭惡的臉,我現在還沒有體會到這就是社會,社會這個江湖太深也太複雜。我心裏不停地湧動者一個想法,一個信念。“我是不是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麼,我一定要重新找回家族的尊嚴和榮譽。看著父親日複一日的操勞,我實在是受不了。“一種信念從這個夜晚開始暗暗醞釀,我感到自己變成熟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對還是錯,實現這個信念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與汗水?
在畢業後的那個月裏,那個信念一直在我心裏遊蕩,不斷地衝刷和侵蝕著思想的暗礁,日日夜夜。在離高中開學的前一天我偶爾遇到了初中時的同班同學林雪,林雪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是老師和父母的驕傲,是同學眼裏典型的楷模,再加上清純秀麗的外表,格外的討人喜歡。但是她卻在班上幾乎沒有朋友,唯一能和她說上話的也就是他的同桌—我,我一直對他的印象很好,因為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息,這種氣息是那麼的獨特,那種氣息應該是她與生俱來的。多年過去了我時常會在漆黑的夜晚叢林想起林雪,我好想對林雪唱首《同桌的你》,以表達對她的思念之情。那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和林雪同路,見了我林雪的臉刷的白裏透紅,我心想太神奇了,就開玩笑的說:“林雪,你得啥病了。”“沒有啊”林雪一臉茫然,“哦,你那臉咋跟變色龍一樣,刷的變那麼紅,神奇,神奇!”話音剛落林雪的臉馬上又從紅變紫,我知道話重了趕緊叉開了話題,林雪這才恢複了正常。快到家的時候,林雪突然問我願不願意和她做朋友,我感到很意外,“我們還不是朋友嗎?都這麼年的同桌了。”“我就是怕到了高中咱們不在一個班你就不跟我說話了”說這話的時候林雪臉上泛起了紅暈,我猛然間不知咋了心中似乎有種暗流澎湃著肆意洶湧。離別後我一整天都在想著我們之間的對話,期盼著很快和林雪的再次見麵。我在心裏問過自己無數遍,“我是不是喜歡上林雪了,林雪她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嗎?”···青春期的戀愛就猶如一顆長在樹上的青蘋果,明明被過來人告知那是不能吃的但未曾經曆那個領域的我們任然抵擋不住它的誘惑總是找時間偷嚐這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