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輕飄飄的,好似飄在半空,又像是躺在軟綿綿的棉花上,舒服的讓她睜不開眼。
半昏半迷中,夏卿卿好像做了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她,也有北辰司。
夢裏,她親吻了北辰司,親口對他說,‘司,我愛你。’
夢裏,她更纏著北辰司,磨著不肯配合的司少,陪她親手打了一對戒指。她做了北辰司的,而北辰司做了她的。
手藝不精的她,還將戒指劃出了一道痕跡,被冷酷傲嬌的司少狠狠鄙視了一番。
她生氣的要丟,北辰司雖一臉嫌棄,卻還是搶過來一把戴在了無名指上。
夢裏,她見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兒,被丟棄在荒野,她走過去抱起小嬰兒,軟磨硬泡的讓北辰司養。
依舊是夢裏,她選擇離開,詐死欺騙北辰司。
漸漸的,更多的夢境,一幕幕走馬觀花一般掠過。
夏卿卿好似重新經曆了一遍,那些被她遺忘了的,扭曲了的記憶,終於在這一刻,悉數回歸正軌。
“卿卿,你醒醒,別再睡了。”
溫柔的嗓音在呼喚她。
夏卿卿動了動,眼簾彷如有千金重。
是誰,誰在叫她?
北辰司嗎?!
“卿卿,求你了,你必須醒來。”
夏卿卿用盡全力,張開了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瞳孔漸漸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不是北辰司……
好失望啊。
再一次闔上眼簾,意識渙散。
“夏卿卿,你如果睡過去,你就真的死了。”夏瑾墨困獸一般嘶吼,風度全失。“你想想我,想想爸媽,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你忍心讓他陪你殉葬嗎?”
他隻是個醫生,不是神,他又太多做不到的事情。
夏卿卿一心求死,他根本救不了她。
夏卿卿羽睫微顫,良久之後,才再次醒來,“哥。”
夏瑾墨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忽的聽她喊自己,顧不得她喊自己什麼,狂喜道,“你醒了,醒了就好。”
夏卿卿想笑,卻虛弱的扯不動嘴角,艱難吐出一句,“哥,我都……想起來了。”
夏瑾墨微愣,失去的恐懼席卷他的所有感官,他手腳發涼,問,“想起了,什麼?”
“三年前的……所有。”夏卿卿回答。
三年前的記憶,那些錯亂的記憶,她都想起來了,原來人臨近死亡時,真的會前所未有的清醒。
夏瑾墨嘴裏滿是苦澀,他最害怕的一天,還是到來了。“卿卿,你聽我說,什麼都不要想,我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死。”
“那……孩子呢?”夏卿卿虛弱,卻敏感。
“孩子不能要,你知道的,你心髒不好,根本過不了生孩子這道鬼門關。”
“況且你一直都在用藥,就算眼下勉強保住了孩子,最後順利生下來,也隻會是畸形兒。”
“這個孩子注定活不長,注定跟你沒有緣分,卿卿,你別執著了,我幫你打掉他。”夏瑾墨一字一句的勸她。
夏卿卿微愣,“打掉?”